“夫君您舟车劳顿,妾身在马车里备了些茶水果子,不如夫君您就和妾身我一道吧。”那潘小娘是个扬州女子,说着一口的吴楠软语。
“你在混说些什么呢,我是正头大娘子,官人自是应该与我一道车马,真是没规矩。”
“是……大娘子说得对,可是……大娘子只套了一辆马车,做六人本就拥挤,若是再多坐一人,想来是坐不下的……”
“夫君,你就坐妾身的马车吧,妾身在这雨中站了许久,只想着能接到夫君,与夫君好好的一诉相思之苦。”说着,潘小娘还用她那被冻的发僵的小手去握住了谢好远的手。
谢好远只觉手中一阵冰凉,这才发觉潘小娘穿着实在淡薄,想着春寒料峭,最是冻人,心下不禁怜惜,于是,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身上所穿的披风披到了潘小娘的身上说:“怎的穿的这般单薄,你身子一向羸弱,哪里受的住倒春寒的厉害。”
“怎么,是还未做春衣吗?”说着,还看了危氏一眼。
危氏那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那矫情的贱人和瞎了眼的谢好远,自己是小气了些,但扪心自问,从未薄待这些个小娘和庶出的子女,这贱人自个儿不穿春衣,还要来祸害她,真真是活腻歪了!
危氏正要出声骂人,却硬生生的被谢意华和谢长柏两个人拖住了衣袖,忍下了这口气。
“夫君实在是误会了,是妾身自己实在是太过思念您,今日听说你要回来,便来不及穿上温暖的春衣就来等你了,大娘子,一向是好的,从未克扣过院里的用度的。”说罢,潘小娘还怯生生的看了危氏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害怕样子。
谢好远果然如潘小娘所愿,皱了皱眉头说:“我就同你一辆马车吧,大娘子带着一众孩子已是很辛苦,我便不与大娘子添麻烦了。”
说完,就环住了潘小娘,小心翼翼的带着人往潘小娘的马车走去。
眼看着谢好远万般温柔体贴的扶着潘小娘上了马车,那危氏眼圈都红了,气的扔了手里的扇子说:“贱人……贱人……!!!”
谢意华赶忙让人捡起了扇子说:“母亲,走吧,别气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且让这潘小娘嚣张一回,等回头祖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看看她还嚣张的起来嘛。”
“祖母最是看重谢家的体面的,这潘小娘众目睽睽之下从正头大娘子手上抢了郎君,难免回头有人会说什么宠妾灭妻的丑话,这丢的可就是谢家的名声了呀。”
危氏闻言呼吸才顺畅些说:“是啊,你祖母最好脸面,我倒是要看看今日的事情若是传进你祖母的耳朵里,你那父亲还能不能护住潘氏这个小贱人!”
“母亲宽心,父亲最是重孝道的,哪里会敢忤逆祖母的意思啊,只要母亲你保养好了自己的身子,迟早是可以看到潘小娘的下场的……”这话是带了些哄或骗的成分在的,但谢意华并不在意这些,潘小娘本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之辈,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潘小娘迟早是要有大报应的,只是早晚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