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没说完,沈云柏又跑了过来,“娘,气死我了,甄家不知搞了什么把戏,京都数得上的乐坊都不做咱家生意,好一点儿的舞姬也都被挑走了!”</p>
沈云柏说完,气得满地乱转,“什么玩意!还能不能好好竞争了?”</p>
“这就是竞争,已经开始了。”裴锦道:“能数得上的乐坊不来,不是还有数不上的么?好的舞姬被挑走又能怎样,难道全京都找不到会跳舞啊?再说了,接待使团等同于歌舞表演么?有本事甄家把全城的乐坊舞姬都包圆!”</p>
沈云柏傻不兮兮地说:“娘,他们要是真做到那一步,大不了儿子去跳舞。”</p>
裴锦被他逗笑,“快消停点儿吧,你若登了台,那帮蛮夷还不得问我——大姐,你家这猴儿在哪儿买的?”</p>
沈云柏:“……”</p>
“娘!我就是个猴?就是个猴?”</p>
让他这一闹腾,气氛轻松了不少。福伯问道:“甄家事事抢先,显然知晓不少内幕,咱们岂不落了下风?”</p>
“不妨事,”裴锦道:“他们有张良计,咱们有过桥梯。甄家以为占了先机,拿得不过是蛮夷邸的旧经验。大家都是初次应对使团,甄家就一定比咱们高明?”</p>
裴步珏问:“那咱们的东楼还用蛮夷的装潢吗?”</p>
“番邦小国来我天朝上国,搞什么宾至如归?应该他们客随主便才是!蛮夷的东西,就让他们回家自己抱着,我可不耐烦在京都给他们造个家!”</p>
沈云柏大声道:“娘说得对,儿子听得血都烧起来了!”</p>
裴锦踹了他一脚,“这成语沈麒都不会说错。”</p>
沈云柏笑嘻嘻,“娘,我这不是逗你笑么。”</p>
福伯笑呵呵捋着胡子,“少爷真是活泼开朗。”</p>
裴锦笑道:“他还天真烂漫呢。”</p>
第二天便是正式接管望湖楼的日子,裴锦跟太医院告假,带着福伯、大侄子和好大儿一同前往。</p>
甄呈立在望湖楼门前,望着刚停下的两辆马车。</p>
前面一辆很是华贵,只见车帘挑起,蹦下来一位华服青年,眼中带着些清澈的愚蠢,不太稳重,更谈不上矜持。</p>
这位以前见过,京都有名的败家子沈云柏。</p>
沈云柏扶下一位丽人,容貌着实令人惊艳。甄呈皱了皱眉,这便是裴锦了,果真如传说中那般年轻。</p>
后面那辆车下来一位老者一位青年,他们跟在裴锦身后,穿过牌楼,一直走到近前。</p>
甄呈上前行礼,“裴夫人,在下甄氏甄呈。”</p>
裴锦打量着他,不浮躁,没有奸猾之气,初次见面也彬彬有礼。</p>
看来这次的对手很是沉得住气呀,至少不像孟青蓝那样,把“我要干掉你”几个字打在脸上。</p>
只是,甄家抢先搬走蛮夷邸东西,又试图在乐坊舞姬这儿搞垄断,此人怎么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害?</p>
裴锦点了点头,“小甄掌柜,久仰。”</p>
甄呈:“……”我尊称你为裴夫人,你竟然叫我掌柜?怎么说咱也管了几处大生意,别人谁不叫一声少当家,结果在你眼里就是个小掌柜?</p>
甄呈忍了,笑笑说道:“裴夫人曾是京都巨贾,这次虽是擂争的名目,却想跟夫人交个朋友。”</p>
裴锦冷笑,“瞧你这话说的,甄家如今做大了,便给本夫人扣上‘曾是’的帽子。怎么着,我是过去,你是当下和将来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