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说道:“儿臣也是这样和皇上说的,可皇上却说赵才人不过蒲柳之姿,眼光高的很呢!”
太后突然笑出声来,含笑斥责道:“也就是你敢在他亲娘跟前调侃当朝皇上!真真是胆大包天了你!”
太后身边和太后差不多年岁的兰嬷嬷也跟着笑说起来,“还不是太后您老人家惯的,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皇后一如像父母撒娇的小女儿一般,笑说道:“可不就是太后宠的嘛!”
赵诺清跪在地上听着婆媳还有忠仆之间的玩笑话,心中顿时充满辛酸,她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便亡故了,而她的继母对她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何曾有过这样母女之间的温馨时刻?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仿佛把跪在下方的赵诺清给遗忘了,就在赵诺清感觉双腿酸麻不已的时候,兰嬷嬷突然笑着开口,提醒太后道:“您瞧,光顾着和皇后闲聊,您怎把您的另一个儿媳给忘了?您看赵才人还在地上跪着呢!”
太后自然不是“不小心”把赵诺清给“忘了”的,而是故意给她施威,兰嬷嬷作为伺候太后多年的心腹自然不会不知太后的意思,此时她提起赵诺清,不过也是太后示意罢了。
赵诺清虽然不知太后为何要施威于她,总之,在她跪在原地静静听着她们婆媳两个玩笑的时候,太后看向赵诺清的眼神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充满戒心了。
太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笑说道:“哎呦,哀家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快扶赵才人起来!”
兰嬷嬷笑着上前将赵诺清搀扶而起,一旁的皇后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对太后道:“您可不老!若是不知情的看到您,只当您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呢!”
太后笑着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哄我开心!再怎么年轻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也比不上你们这些真正十七八的小姑娘!”
赵诺清借着兰嬷嬷的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后,赶忙谢过了兰嬷嬷,接着便乖顺的站在一旁等着太后和皇后的示下。
这时,从外殿走进一位宫女,那宫女手中端着一个檀木匣子,走到太后身边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道:“启禀太后,您的这只簪子,阮司珍说毁坏太过严重,司珍房修不好,现下阮司珍正在殿外请罪呢!”
太后的脸色略微沉了一沉,皇后问道:“可是父皇和母后成婚那日,父皇送给母后的定情之物?”
太后面带哀伤的点了点头,语气尽显哀戚的道:“那日哀家心血来潮想要拿出来戴戴,不曾想一时失手,竟将其摔了个粉碎!哎,都怪哀家!”
说罢,太后对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去告诉阮司珍,修不好便修不好吧,让她回去吧,没得因为一支死物责罚于她!”
宫女心中松了口气,起身将檀木匣子交到兰嬷嬷手上后便退了出去。
兰嬷嬷又将匣子递到了太后手中,太后缓缓拉动匣子上方的盖子,里面赫然露出摔得四分五裂的琉璃嵌金丝团花凤簪。
看见簪子的一瞬,太后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先皇亲手将这枚凤簪戴到她的发髻时的模样,眼里泪光闪烁。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太后难过了一阵后,便嘱咐兰嬷嬷,“将这簪子扔了吧,既然修不好了,放在屋里每每看到也是添堵,倒不如丢了干净!”
“可是……”兰嬷嬷有些不舍得的看着匣子里的簪子,这柄簪子承载着了先皇和太后的深厚情谊,怎能轻易丢弃呢?
可看着太后这般坚决的模样,兰嬷嬷也不敢违背太后懿旨,从太后手中接过檀木匣子便要派人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