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许才人愿意跪,她也不会让许才人为了她在此地跪半个时辰的,若因此让许才人的胎儿发生什么不测,她也难辞其咎。
赵诺清抬头仰视于她,沉声道:“付美人,许才人腹中胎儿不过三月,正是保胎的关键时期,定是坚持不了半个时辰的!付美人罚我便是!”
许才人此刻尴尬无比却又十分感激的看向赵诺清,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妹妹,是姐姐连累你了!”
赵诺清没有说话,一旁付美人翻了个白眼,对赵诺清这番圣母白莲花的做法十分不满,冷声吩咐道:“文鸢,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是!”
说罢,文鸢走上前来,嘴角挂着冷笑,抬手便要打。
此时,赵诺清的嘴角却也含着笑意,让将将抬起手的文鸢不禁身子一抖,吓得倒退了半步,便听面前的赵才人声音极为镇定的说道:“回禀付美人,嫔妾晚些时候要去太后身边侍奉,若脸上或身上带着伤痕,回头太后问起,不知嫔妾是该如实相告,还是哄骗欺瞒她老人家呢?”
付美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冷冷看向文鸢,便见文鸢身子一抖,颤声道:“奴婢不知……”
一旁的许才人恍然大悟起来,她竟也忘了,如今赵才人的身后可不止皇后一人,就连太后也对赵诺清宠爱有加,平日最不喜热闹的太后竟是日日让她侍奉在慈宁宫,可见太后对她的重视。
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许才人的心头,她不懂,赵才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能让皇后以及太后都争相照拂于她?
就连皇上都似乎……更喜欢她!
许才人护着肚子的双手开始不断的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似要将其绞烂一般,突然一声尖锐的笑声将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便见付美人双手死死握着步辇两边的扶手,嘴角噙着笑,可眼中却是饱含了快要溢出的怒火一般,咬牙切齿道:“本以为赵才人是只温顺的绵羊,却不曾想,温顺的外表下竟是这般模样,好啊!今日便算你们走运,你们给我等着,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走!”
“恭送付美人!”
赵诺清嘴角噙着笑,她说过的,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她的!
步辇缓缓走动,付美人依旧高昂着头颅,坚挺着脊背,仿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她赢了一般。
步辇稳稳走过转角,付美人突然从头顶拔下一支金钗,猛地朝着文鸢的后背扎了进去。
文鸢吃痛尖叫出声,跌坐在青石砖铺就的宫道上,后背肩膀处,浅绿色的宫装渐渐氤氲出了深色的血迹。
文鸢忙朝着付美人跪了下去,嘴里告饶道:“美人饶命,奴婢错了!”
付美人满脸怒容,恶狠狠的道:“废物!赵才人身后有太后撑腰一事定然人尽皆知,你却连这点小事都打探不出,我要你有何用!给我滚去辛者库,再不必回来!”
文鸢连连磕头求饶不止,脸上布满了恐惧的泪水。
“美人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美人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文鸢的磕头声在空旷的宫道上清晰无比,没多久,额头上便青肿了一大片,而后慢慢渗出了血迹,看的身后一众宫女太监浑身发颤。
然而他们也不敢为文鸢求情,便都低着头不去看早已磕的头破血流的文鸢,仿佛这样,自己便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