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说不明,只是觉得那感觉要比憎恨赵诺清还让人难受,让她觉得抓心挠肝的不痛快。
多年后,许才人才堪堪明白这种感觉,那是一种错过了一个很可能真心待她的朋友的懊悔和失落的感觉。
戏宴看了好几出,瑾妃一早便带着睡着了的嘉敏回了霁月宫,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赵诺清便招呼宫里的人送各宫妃嫔们回去休息,而苦等了皇上一晚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的许才人更是满肚子的怨气。
临走时,本想再同赵诺清说几句话,然而,赵诺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终究让她再难开口。
她心里知道,赵诺清怕是再不会同她亲近了。
送走众人后,林才人和程才人也告了辞,收拾了一番后,她命苏把门上了锁。
今夜不会有人来了。
方才听戏时,她偶然回头,便见许才人频频回头往门外看,她想了想,许才人该是等皇上呢。
可惜,戏宴开始前,皇上派人来禀,说皇上今夜要宿在皇后处。
听说宰相大人今日前来探望皇后,结果满面怒火的走了出来,而皇后在他走后则昏厥了过去,似乎病的严重了。
皇后作为大昭的国母,即便皇上再不愿意见她,可外面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看,更何况,皇后的病,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始终是有愧在里面的。
皇后和宰相究竟怎么一回事,她不想知道,只盼着别和她有什么瓜葛便是。
皇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皇后几乎没怎么传唤她,只偶尔派清烟和徐太医前来为她把脉,问身体调理的如何。
徐太医依旧摇了摇头,说需要多多调理。
清烟脸上的愁容仿佛淡了些许,显然,皇后该是快要放弃了。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第二日,皇后又传了赵诺清。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子嗣的事情,而是有气无力的指着面前的一碗黑乎乎的药说道:“这是一碗绝子汤,你去帮我送去广陌宫!”
广陌宫是佟嫔的宫殿!
赵诺清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那碗汤药又看了一眼因着生病而满面病容的皇后。
“这……嫔妾……”
皇后冷冷道:“本宫会让清烟陪着你,不用怕!”
皇后突然咳了起来,嗓子因为生病喘咳而沙哑干涩,显然皇后病重不是传言,此刻只是多说了几句话都喘的厉害。
清烟急忙上前为其平抚胸口,缓了片刻后,只听皇后恨声道:“昨日我父亲来寻我,他不过问我的身体便罢,甚至还要我替佟嫔那贱人获宠!哼,简直痴人做梦!佟家如今上下便只得我和佟嫔两个女子,如今我是不能生养了,佟嫔也不要妄想还能生养!你告诉她,想要获得皇上的恩宠,那便把这药喝了去!否则,本宫有一千种法子让她见不到皇上半眼!哈哈……”
皇后笑得有些疯癫,眼眶泛着猩红,咬牙切齿得继续道:“佟嫔若是也不能生育,我倒是要看看我那父亲该当如何?他的满门荣耀又该如何?!哈哈哈!”
赵诺清不解,倒不是不解她要害佟嫔,而是……这药为什么要她送?
这药若是送去,即便主意不是她出的,可佟嫔事后依旧会恨她,埋怨她,那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