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听他二人一再说要报警,忍不住问道:“你们已经收下易城的两万块钱,还要报警?”
曹母白眼一翻,“我们不是告他,他那是诈骗,但若有人想勒索我们的话,我们当然也要讨个公道了。到时候万一牵出他来,那我们也没办法。”
孙延点头,冷眼扫过三人的同时,手已经摸上了腰带,准备掏符。但他看见曹丽娜似乎面带愧色,终于还是垂下手,叹息一声道:“唉!也罢,叔叔、阿姨,钱我是不收的。这样吧,你们要是觉得我还算帮了些忙的话,那就给我去打二两金子,要足金,上面再铸上‘五两’的字样。你们看行么?”
孙延之所以要二两,那是因为孙家起价就是这个数,他这次自认为是代表孙家,因此就要按孙家的规矩来。至于在金子上面镌刻“五两”的字样,则是为兑现曹丽娜答应给他“五两金子”的承诺,了去此事,也是为曹家着想。
曹父还在考虑,曹母却道:“二两那是多少钱?你倒是会算计。最后再问你一遍,就五千,你要不要吧?”曹母觉得反正都已经撕破脸,就没必要再妥协了。
孙延没理她,把目光投向曹父。
“孙延啊,”曹父开口道:“你不要觉得我们白得了两万,这光给孩子看病就花出去多少了?现在家里也还要修整……这么着吧,八千!你看如何?”
孙延腻歪极了,最后看着曹丽娜道:“曹丽娜,这事儿始终是你答应了我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二两金子,你愿意不愿意出?”
曹丽娜看了父亲一眼,咬着牙摇头道:“我没答应过你。”
孙延再不犹豫,抬手摸出张空白符,拿在手里一抖,转眼就变成了立约符。
“叔叔、阿姨,还有你曹丽娜,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所做的连二两金子都不值,那好,我一分钱也不要了。只要你们能给我立个誓,承认今天这事儿我没出过半点力气,以后因为此事带来的各种后果也都与我无关,那我现在就走。”
曹丽娜一愣,不认账是一码事,可易城本来就是孙延拆穿的,要让她亲口承认孙延没出过半点力气,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曹父和曹母对望一眼,曹母首先转过脸道:“本来也没你什么事儿,跟自个儿得了多大功劳,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行,我给你保证,今天这事情和你再没半点瓜葛。”
曹父跟着点头,“有什么后账也找不到你头上。”
“我……”轮到曹丽娜了,她张了半天嘴却实在无法开口。
“曹丽娜,今天的事情我孙延什么忙都没帮,从今往后,此事与我没有任何牵绊,你承不承认?”
孙延如同在念合同条款一般,话语里不带任何温度,让曹丽娜莫名觉得难受。
“曹丽娜,你承认不承认!?”孙延加重语气又问道。
曹丽娜眼泪都在打转了,但听着孙延的语气,她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刷,”
曹丽娜这边刚答应,孙延手里的立约符便闪过一道亮光,消失不见。曹家三人在这一刻,心里都有一种什么东西被抽走的感觉。
誓约完成,孙延也是松了口气,他再不用操心这家的事情了。因为他多管闲事而导致易城迁怒曹家,种种后果,都和他再无关系。
“我送你吧。”曹丽娜上前,她原本也打算好,和孙延再没任何联系了,可看着孙延出门的一刻,还是没控制住。
早上是有说有笑一起来的,而今却变成了这样,这不是刚第二次见面的陌生感觉,倒仿佛像是要丢掉一件宝贵的东西,或者失去一个老朋友那样心痛。一想到孙延刮自己鼻子时的情景,曹丽娜的鼻子就发酸。
“不用了。”孙延笑得很友好,可却连个再见都没有说。他哪还敢再沾这家人。
其实孙延也挺郁闷,远没他离开曹家时表现得那么潇洒。刚刚还在说人家易城,他这才真叫费力不讨好。除了预留出来的下学年学费,孙延现在是真不剩多少钱了,莫非只能继续去卖符?
……
就在孙延等着坐公交回学校的时候,易城已经站在了刘琪的面前。
“组长,正是此人!”易城看着刘琪调出的孙延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
“孙延!”刘琪恨声说道:“那晚本已放你一马,竟敢再次坏我的事。带上来!”
刘琪话音刚落,两名男子已经押着另一名矮个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才摆脱锦玥附身不久的装鬼之人。
“张才,你还有何话说?”刘琪淡淡地问道。
“组长!”张才赶紧跪下,“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啊组长。”
易城冷嘲热讽地把他刚才在曹家的表现描述了一番之后,张才磕头如捣蒜般道:“组长明查,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我正想出去吃饭,后面的事情就没印象了。”
刘琪皱眉,突然抬手从袖中甩出一张符,直接贴在了张才脸上,张才根本不敢去揭。
片刻之后,那张符自己燃烧起来,火焰完全呈现出惨绿色。张才也不敢扑灭,强忍着让它在脸上燃尽。所幸符纸烧得也快,只是燎掉些眉毛和头发。
“哼哼,他还真是有些本事,役使鬼上身后,竟连我都感觉不出阴气。”刘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