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的冷热菜式重新摆上桌面,众人却无心享用,全都在看着孙延一个人大快朵颐。
“靳楠,你尝尝这个……”
“嗯,这是什么鱼啊,挺鲜的,靳楠你不是爱吃鱼吗?给你……”
孙延一边吃还一边旁若无人地大秀恩爱,让不少人都萌生出一种陪着皇帝用膳的荒诞想法。
黎华笑笑,她忽然觉得孙延这带有孩子气的天真实在招人喜欢,锦心就更不用说,需要时刻压下自己想去帮孙延擦擦嘴角的念头。
李靳楠也不好去出声提醒,索性就由着他想干嘛干嘛。张磊站在两人身后静静地看着,眼里都快冒出火来,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没个理会处。
好在这种令众人都感憋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名个子不高,微须白面,看上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了宴会厅。
“王总!”经理赶忙迎了上去。众人目光跟着落在门口,有不少人已经起立,认出了来人正是这水岸会馆的大老板,王天福。
“在哪儿?”王天福锐利的眼神说话间已经横扫过场内,不待经理回答便先停留在孙延身上。实在是他那吞咽咀嚼的背影太过孤独,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经理见王天福已经知道,便点了点头,引着他走去近前。
“敢问,”王天福走到孙延身后不远处停下,小心地开口:“可是这位朋友拿出的贵宾令符?”
他一进门孙延就瞧见了,这是个刚刚跨入筑基的术人,修行的也是最基本的炼气功法,和王瑞、张国栋等人相似。
听他发问,孙延这才搁下筷子抹抹嘴巴,离席转身说道:“你好,就是我,需要验看一下么?”
“那倒不必。”王天福忙摆手,同时也在仔细打量孙延。
孙延笑着道:“不好意思老板,原本是些小事,没想到还要劳动你的大驾,好在这位经理已经妥善处理过了。”
经理听说深深低下了头。他本以为孙延会趁机告他一状的,从王总的态度来看,自己极有可能饭碗不保。可谁成想,孙延非但没有这样做,反倒是出言维护,这让他内心感佩的同时也是暗自发誓,从今往后再不能欺下媚上,单凭孙延这一手来看他也够得上是个人物。
经理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王天福又岂会看不出?他点了点头,内心最后那点子疑惑也都消散,“哪里!朋友这话实在令王某惭愧。”
王天福迟疑着又道:“敢问这位朋友,你可是孙延,孙兄弟?”
“咦?”孙延奇道:“老板认识我?”
“嗨呀!”王天福顿首道:“真是孙兄弟,这可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见孙延还不明白,王天福笑道:“孙兄弟可认识河间的王瑞?”
“王老哥?”孙延眼睛一亮,“你是……”
“那正是家父。”王天福上前拉着孙延手道:“刚才我给家父打电话,他听说有人拿出了贵宾令符,而且又非常年轻,当时便想到是孙兄弟。家父让我先行过来招呼,他老人家此刻也已动身在来的路上。”
“什么?”孙延忙道:“这如何使得?天黑路滑,怎可再惊动王老哥,贤侄你赶紧让老哥回转,就说我明日自会专程去拜访。”
孙延口误,他与王瑞称兄道弟,情急之中自然脱口称呼王天福为贤侄,后来发现时孙延已不好改口。王天福也明白他是忙中出错,没有在意,可其他人受不了了,尤其是认识王天福的人,一个个嘴巴张大得下巴都快顶到胸脯上,急于想要知道孙延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时又有一人来到宴会厅,进门便紧走两步来到王天福身旁,“王兄,你说的……可就是这位朋友?”他说着把目光转向孙延。
“爸!”如泥人一般呆立在那里好久的张磊,此刻才走过来小声称呼,同时也对王天福道:“王伯伯。”
王天福冲张磊略示微笑,却是跟他父亲张鸿雁说道:“张贤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孙延孙兄弟。”
张鸿雁赶忙伸出手:“孙兄弟,小儿无故冒犯,还望你多海涵,我接到王兄电话便立刻赶来,专程代小儿给你赔罪的。”
“言重了,”孙延跟他握下手道:“本来只是些小误会,现在也都说开,希望咱们都不要往心里去。”
孙延观察这张鸿雁,虽然没有内气修为,却是眼袋浮肿、目光飘忽,显然是长期沉溺于声色之中。他与人讲话时而他顾,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孙延不想和他多说。
张鸿雁瞪一眼张磊,厉声呵斥道:“听见了吗?孙兄弟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还不赶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