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前走出一丈远,摊贩就追上来了,“小哥小哥,你们别走啊,这不是凡事好商量嘛。”说着他朝四下看了看,又佯装要来拉阿平,被阿平给退后一步让开了。摊贩也不尴尬,笑脸迎人地道:“价钱好商量,咱先回摊子前说呢。”
我直接一口价还了出去:“三文钱,如果老板看了行咱就做成这笔生意,如果不成那生意不在人情还在。”看着那摊贩有些傻眼的样子我暗暗好笑,我这还价方式信奉的是一刀断,将他原价砍掉一半再拦腰断一下,也不是真就认死扣硬要这个价,往上涨一些也是好商量的。
摊贩明白了看似之前不作声的我,其实才是做主的人,也不跟阿平说了,直接对着我道:“小娘子,您看我那也是小本生意,三文钱实在是太少了,给我加点吧。”
我一听就知道有转机,假作为难地道:“可是我们这趟出来没带那么多钱,还想再买点别的呢。”摊贩一跺脚,咬着牙道:“行了,三文钱就卖给您了。”
我的眼睛一亮,止不住欣喜,不管那玉的成色好不好,但三文钱总还是值的。阿平背着我回到摊位前,看摊贩很是肉痛的拿了一个小布袋将玉钗给装了起来,这时阿平也从腰包里拿出了三文钱付上。在我们走时还听到摊贩在那边说:“头道生意,亏大本了,小哥与小娘子下次还得多多光顾我这小本生意啊。”
这时我也一口应下来,欢欢喜喜地与阿平朝前走。等走出一段路阿平才来问我:“媳妇,你怎么知道那摊贩会来追咱?”
我听着一愣,不是因为那问题,而是他这声“媳妇”。
等不来我的回应阿平又轻疑地喊了声:“媳妇?”似乎第二遍听来就觉得顺耳多了,而且比他单叫一个字“兰”感觉还要亲密。
我凑在他耳旁得意洋洋地说:“还价是一门技术,要有策略的。”
他眼睛弯起,“那你给我说说。”
“一般摊贩呢看多了来来往往的顾客,他们的眼睛都很尖的,几乎一眼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生手,是生手当能接受什么价位。然后往这价钱上虚开一些,碰上真不懂的又有钱的,那就当是碰上冤大头,当羊宰了。”
“我是羊吗?”
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摸了摸他的头说:“你不能算是羊啦,这不,咱一搭一和不是没被那奸商给宰成。”听了我的话,他才慢慢扬起嘴角露出笑意来。
我将玉钗对着阳光照了很久,也没瞧出啥名堂来,以前听来的鉴别玉质的方法看来都是忽悠人的?。不过得了这玉钗还是开心的,不是因为花三文钱买到,而是这是阿平第一次送礼物给我也。忽然心中一动,偏转过头盯了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阿平,你为啥这么想要买这根玉钗啊?”
他答:“因为你戴了好看。”
“没有因为别的?”
阿平顿停下脚略转回眸,“他送你的木簪断了。”
眨了下眼,虽然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我就是明白。也是到刚才才反应过来为何他会纠结一根玉钗,因为那日阿牛当着他的面说曾送我木簪作定情信物,而那根木簪在新婚第一夜就因与婆婆和喜婆拉扯被折断了。
只是此刻我没法确定阿平是想要补偿,还是,因为对阿牛吃醋。
这话我自不可能问,他见我不作声就转过了头,看见他往店铺拐我下意识抬头,然后眼角不由抽搐起来。刚买玉钗打了个岔都没能让他转移注意,居然还真跑布店来了。
我就是看那招牌上的繁体字费力,也能看见挂在门上的各种颜色的布。一炷香过去了,我被安坐在椅子里,看着那边老板正跟阿平口沫横飞地介绍着每一匹布,而阿平也根本就没在听,径自翻看着又摸着,好似他还能鉴定布匹质地似的。
最后我看他挑了两匹布,颜色都是深色的,我不敢苟同他的眼光。哪有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穿得这般老沉的,就算他底子好,人长得帅,也没家中那些浅色衣服穿着更玉树临风。
可现在这小子一门心思想要买布,我说啥也听不进去。这不把我背进门后就没看我一眼,直等到定下那两匹布后才左右寻找,貌似把我遗忘在角落里了。
结果却听他问:“有现成的吗?”
布店老板笑眯眯地说:“小哥,咱这是专卖布匹的,您要成衣得去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