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罢,阿平得意地问我:“如何?你老公还算厉害吧。”
我晃了个神,怔住:“你说什么?”
他笑得腼腆又似傻子,“你忘记自己在生元儿时提到老婆与老公?起初觉得这称呼挺别扭的,不过回头细思你说的白头偕老之意……”说着话忽然顿住了,目光落在我身后。
回转身就见元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眨巴着眼睛也不闹,头却时而左侧时而右侧。
阿平惊奇而问:“他是在听我们说话吗?”
“可能是被他爹的笛声给吵醒了,不过看来他应该很喜欢,还在寻找那声音呢。”这么小的娃娃应该视力不太能看清楚吧,不过听力肯定十分的好,现在他基本上能分辨我和阿平的脚步声了,嗓音那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已经了如指掌;还有就是靠嗅觉,一到人身上就先很坏的去嗅,嗅着觉得不喜欢的人便闹,是我就撒娇般地往怀里拱。
这些都是从日常里观察得知的,而阿平除了坐月子的头几天是陪在屋中,之后便都被朱元璋喊去议事了。所以并不太了解这些关于孩子成长的点滴经验,于是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凑过来,对着元儿问:“臭小子是不是能听见爹的笛声?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爹再给你吹好不?怎么不回答我,给个提示也好啊。”
我当真是无语,觉得当初阿平给自己的人设设定为傻子确实没错,他这副模样不就跟个三岁孩子似的吗?只见他得不到元儿的反应倒也不恼,横起笛子又开始吹起来,曲调欢快跳跃,我正想看元儿的反应,笛声嘎然而止,随后听见阿平大惊小怪地道:“媳妇,他笑了!”
飘了眼摇篮里的元儿,我问他:“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笑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回答的信誓旦旦,生怕我不信似的拉了我到近前,“你看好了,我再吹刚才那曲给臭小子听。”
笛声再起,我看了好一会也没见元儿有反应,估计刚才是面部神经的偶然抽搐吧。可就在下一瞬元儿的嘴角弯了起来,看着这个疑似的笑容我也惊奇无比,难道这孩子天生对音律敏感和有兴趣?那等大一些或者可以培养他音律方面的知识啊。
可下一瞬就觉元儿面部表情不对,嘴角牵啊牵要哭起来了,我立刻将他从床内抱起,伸手一摸就发觉他身下已经湿了,不由好笑地对阿平道:“哪是喜欢你吹笛啊,他是要尿尿了。”
阿平愕然,笛子都差点脱手,先是还不信,等见我拉下阿平的尿布上面湿透时一脸失望,完了还愤愤低斥:“坏小子!”
我噗哧而笑,元儿确实坏啊,哄骗他爹以为笛声十分厉害正洋洋自得呢,结果却是尿床了,直接是给他爹浇了一盆凉水。这下又得换床垫和尿布了,幸而兰苑里别的不多,就尿布多,有上百片呢。
为了这事燕七在兰苑拉了一根很长的绳子当作晾衣绳,上头全是晾得元儿的尿布。原因也出自这坏小子爱折腾人,常常不尿完,等刚换上干净的尿布后就又尿了,合着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只得再给他换。如果不备多,哪里供应得过来?
这上百块的尿布全靠我一人做自是不可能,兰苑里的女眷们都分别做了几十块,裁剪的全是特意取来的柔软棉布。这时候我十分想念原来时代的纸尿裤,有那个多方便啊,也有考虑自己来做,难度系数不大可实用性不高,而且是易消耗品,用完也没处去买便不费那个神了。晚些被问起哪来的灵感,还得编一堆的理由去搪塞。
换上干净的尿布和床垫后,元儿又饿了,张嘴就是大哭,我只得把人抱去外屋给云姑喂奶去。虽然遗憾不能喂养元儿母乳,但是有云姑这个乳母帮衬也并非不好,她对元儿尽心尽力不说,很多事情上绿荷那傻丫头不懂的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