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方其挑眉说道,声音都不觉得高了8度。
方其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冷笑道:“李若薇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现在这个时候只能答应她。她手上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恰恰就是决定胜负的筹码。她比我们更明白这一点。”
方其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冷哼道:“这个李若薇!”
“她比我们想象的贪心多了,”乔有南坐在书桌上,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李若薇想做的可不仅仅是黄家的媳妇,而是李家的小姐,掌握华仁集团的李氏主人!”
听完乔有南说完李若薇当时的趾高气扬,方其不由惋惜道:“我看Edward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眼盲心瞎?真是可惜了!”
“不过,大马黄家和华家毕竟是姻亲,就算李若薇嫁给了Edward,她真的能说动Edward站在她这一边吗?”
方其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李若薇既然敢和你谈条件,那就一定想好了怎么让Edward就范。你放心,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该头疼的是华家,谁叫华山引狼入室,现在有的忙了。”
这边方其幸灾乐祸,华家却是愁云惨雾。
华山难得清醒,坐在书桌前,紧锁着双眉,听着华和的汇报。
“今天李若薇和乔有南见过面。”
华妍一听,怒不可遏,恨声道:“这个李若薇,果然不安分。”
江泳思连忙扶住华妍,让她消消气,劝慰道:“李若薇会这么做,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那天老爷子受到十姐刺激,突然发病,让她没了忌惮,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
华妍忧心道:“我现在担心的是Edward那个傻子,我看他不一定能够劝服李若薇。”
“Edward肯定劝服不了她,就算能,我们也不能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Edward身上。”
华山点了点头,看着江泳思一脸赞同,说道:“不错,凡事没有一万,只怕万一。”
江泳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华山,又看了看怀了孕的华妍,再看看一脸愁容的华和,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华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恐怕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华山挥退了华妍和华和,却叫住了江泳思。
“江小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江泳思一愣,见华山一脸郑重,只能答应着留了下来。
华妍和华和虽然都是百思不解,但是华山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告辞了出去。
华山吩咐江泳思开了右手边的柜门,拿出了一沓相册。
江泳思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一张黑白的大合照。
里面的四个年轻人都剃着小平头,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白色背心,穿着蓝色长裤,笑呵呵地搂在一起。
江泳思看着这张相片默然没有出声。
“这张相,你在十姐那里也见过吧?”
江泳思抬起头,看到华山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只能点了点头。
“是,见过,这是当年方国祥和老爷子的合影,里面的四个人,一个是方其的父亲,方国祥,一个是何辽,一个是Edward的父亲,黄河,还有一个,就是你。”
“不错。”华山说着点了点头,眼神有点迷茫,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知道你去见过十姐,要不然看到这张照片不会这么淡定。”
“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江泳思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
“我也知道,你帮我们华家,也是在给乔有南留后路。我可以承诺你,即便华家赢了,我也不会为难乔有南。我会让他全身而退。”
“谢谢老爷子。”
“妍儿和我说过你的计划,现在这个情形,只能赶鸭子上架。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江泳思眼中一亮,立刻朝华山禀报起来。
华山听了,默然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好,就听你的。成与不成在此一役!”
江泳思见华山不再说话,连忙识趣地告辞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靠近大海的缘故,一叶扁舟的夜特别清冷。
江泳思披着披肩,一人在海边散着步。
决战的时间越近,江泳思的心中却越忐忑。
她犹豫的并不是胜与败,而是自己的错与对。
就如华家和方家的恩怨,江泳思知道的越多,就越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
就如十姐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好听的故事,无非就是现代陈世美。”
而当年方国祥的死是意外或是故意,其实也不重要。
对于方其来说,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成为华仁集团的主人。
在这场战局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而她江泳思不也有自己的私心吗?
江泳思叹了口气,紧了紧肩上的披肩,又想起临走时十姐的那一番话。
“江小姐,其实,谁都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善良!你为了和华妍的情谊,放下一切来帮她,可是你别忘了,你帮华妍,就是在帮华仁集团,帮华仁集团,就是在帮华山!即便其儿有多么不堪,华山和其儿相比,并不善良多少。你觉得其儿欺骗了你,那华山呢?他何尝不是欺骗了我,害了我一辈子!你怪其儿火烧半山,烧山烧林,逼人拆迁,但你要知道,这一招可是和华山学的!当年曼谷最大的城中村失火案,死了500多人,整个城中村烧成一片废墟!那都是华山的手笔啊!江小姐,是非因果,如果真要争个对错,你觉得是谁对,是谁错呢?”
江泳思看着月光下平静的海面,心思翻涌。
这个问题,当时江泳思回答不了,如今她更是困惑。
在这金钱的游戏里,江泳思一直想守住自己的底线,可就如十姐所说“在这个说不清对错,没有规则只有利益的金钱帝国里,你又该如何守住自己的原则呢?”
江泳思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远处月明星稀,眼中慢慢浮起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