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给骆卿一件件数着出征前的那些个琐碎事。
粮草先行啊,军饷啊,还有点兵、整肃军队啊,事务繁多。
“所以明慧在背后诋毁你之事不能这般轻易了了。”
言淮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总结。
骆卿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言淮,好半晌才醒过味儿来。
她伸手轻捶了捶言淮的胸口,笑骂道:“好啊,哥哥,你算计我!”
言淮将人抱进怀里:“哪里是算计你啊?这是算计肃亲王妃母家呢,谁叫他们家银子多啊。”
骆卿上上下下打量了言淮一番,言淮也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个儿。
“怎么了?”
“怪不得旁人都怕你呢,说你是煞神,我还听人说每每要打仗了最是怕跟你起冲突,原是如此,怕你这样是算计了不少人,算计得他们都给怕了,一要打仗了见着你就绕道走。”
骆卿噘了噘嘴,低下头理着自个儿的裙摆。
“这肃亲王妃母女也是可怜啊,被哥哥这般算计。”
言淮知晓骆卿这是同他玩笑呢,也故意道:“那是她们先有了错处。我这个人还是很讲道理的,若是没犯错,我自不会无中生有。”
玩笑完了也该是说正经事的时候了。
“既然出征前要做这般多的事,哥哥不盯着不会有事吗?”骆卿问道。
“皇上特意恩准的假,先让我回来陪你两日,过了这两日就要忙起来了。而且皇上总也不能养着一群酒囊饭袋吧,这点事都做不好?那拿兵部来是干什么吃的?”
言淮说的是理所当然,骆卿也觉着他说得在理,只是……
“话是这般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怕人使绊子。”
言淮自是知晓她担忧的是什么,只让她放心,自个儿心头都有数。
骆卿面上是看着勉强放心了,可心头还是放不下,是更想要给言淮生个娃娃了,想着有了孩子多个惦念,他才能愈加爱重自个儿。
回得王府,用过饭,言淮原本打算陪着骆卿说会儿话,待会儿再陪着她午歇,哪成想她说自个儿要去为骆如兰配一副药。
这就让言淮奇怪了。
一般她给人看病就写好方子,让人照单子抓药便是了,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哪里就需要她亲自配药?
何况自个儿要是没事的时候也会去药房里陪着她看医书,或是捣药,给她打打下手什么的,这自个儿眼见着也要走了,她反倒不粘着自个儿了,这不更叫人奇怪?
但他没说什么,待骆卿走后,悄悄尾随着她到了夏浓轩。
骆卿端过红梅送到自个儿面前的药,轻抿了口,还很烫嘴,她只好小心吹着,可蹙着的眉显出了她的心急。
“这药怎地还这般烫啊?”
“王妃莫急,奴婢给王妃扇扇。”
红梅看得出骆卿今日很是烦躁,忙接过药碗拿扇子给她扇了起来。
“哥哥就要走了,我得多陪陪他,孩子的事也得抓紧了。”
骆卿看着桌上黑乎乎的药碗,一双秀眉微微蹙着,很是苦恼的模样。
青杏见了,安抚道:“王妃,此事也是急不得的,你也别在意外面人怎么说。”
“我……”骆卿刚要嘴硬说自个儿不在意,可只吐出一个字便泄了气,“在意啊,总觉着空落落的,虽说也不是活给人看的吧,但身边的人多少会影响自个儿吧。”
“其实外面的人单是说我也还好,偏生他们连哥哥也敢编排,这我就很气,也不是说就想向外面的人证明什么,我就想要给哥哥留个念想,他如今又要上战场了,是不是这样他就能……”
她又重重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药碗就要喝下去,却是被猛然推开的门及陡然传来的人声给阻了动作。
“不会。”
她端着药碗呆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还不及反应药碗已经被来人夺下。
“我说这段日子你身上的药味怎地这般浓呢。”言淮将药碗端给了红梅,“拿去倒了。”
骆卿急了,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哥哥……”
“怎么?你还想骗我什么?”
言淮是真的不悦了,骆卿是不敢再置一词。
红梅见状,忙将药碗端了下去,随着青杏一道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