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冉拉开窗帘，她站在落地窗前。
夜幕成为窗玻璃的背景板，恰好映出一张看似面无表情的脸。
电话接通很久，除了一声喂以外，就再没有冒出过任何声音。
直到许攸冉隐隐听到一丝笑意，像是在笑她胆小。
争强好胜的心理就这么窜了上来。
“咳——吃过了吗？”
笑意化在秦楚的声音里，“你确定这个时候打电话找我，就是为了确认我有没有吃晚饭？而不是因为想我？”
“想你？”许攸冉嘲笑道，“对，我是很想你，我就想知道秦家今晚是怎样的修罗场，你二叔和你大哥今晚恐怕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我这道菜只愿意让一个人吃。”
秦楚拖长的轻笑声将这句话点缀得变了颜色。
明知道秦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许攸冉还是将话题引向了戚娆。
“有没有人教过你低调这个词怎么写？”
“什么意思？”
许攸冉冷笑一声讽刺道，“我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你说和戚娆只是逢场作戏，但男人嘛，通常只是口不对心，又向来擅长躯体与灵魂分离。你现在也许很想立刻挂断电话，但我必须警告你”
火气莫名地蹭上脑袋，秦楚随即打断她的话。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只会用本能思考的渣男？是，我确实有过很多绯闻，但那些都是炒作需要，许攸冉，结束你那些可笑的想法吧！”
“我可笑？呵——”她说，“对，我最可笑的就是选择嫁给你这个渣男，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笑柄。”
气话因冲动脱口而出，秦楚却是沉默许久后才开口，“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低落的语气像是被自己人欺负的猛兽，强大中透露出心酸。
许攸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话，她嘴唇微动，想要解释，却猛地想起了自己打电话的那点小心思。
心虚和嘴硬一齐上阵，让许攸冉在慌乱中结束了通话。
一阵忙音过后，失落的秦楚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房间里许久都没有传出声响，更给床边的人徒添一丝落寞。
戚娆从浴室出来穿戴整齐，正要拿秦楚开玩笑，抬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氛围。
机敏的戚娆立刻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轻声试探，“这是吵架了？”
秦楚稍稍抬头撇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嗯。”
戚娆坐下。“这恋爱中的人都是会吵架的，更何况是夫妻，吵架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狠话，怎么狠怎么来，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秦楚摇头，“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不成她要跟你离婚？”
在戚娆看来只要没提离婚，这吵架也就只是小打小闹，所以这话只是戚娆拿来缓解气氛，开玩笑的。
谁知秦楚听了这话，却是蹙起了眉头。
戚娆惊了，“他真要跟你离婚？”
戚娆往他边上凑了凑，“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因为什么？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后悔嫁给我了。”
“就这？”
戚娆觉得是秦楚大惊小怪，但仔细想了想，不管是秦楚的长相身份还是地位，恐怕很少在女人面前受挫。
况且秦楚在许攸冉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可能对于许攸冉而言，那只是一句气话。但对屡屡受挫的秦楚而言，这约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戚娆重新整理了语言，先安慰了秦楚一番，这才从秦楚嘴里翘出刚才两人聊天的对话。。
听到事情经过结果的戚娆终于松了口气。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亏你秦楚还自诩情场高手，连你老婆在吃醋都听不出，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吃醋？吃什么醋，来之前我已经跟她解释过我和你的关系，还有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
戚娆一脸的嫌弃，看秦楚的眼神就像是学霸看学渣，“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该洗澡关灯睡觉的时候了，你老婆这个时候打来，还能为什么？”
秦楚不是楞头青，立刻从戚娆的提示中明白过来。
“她是怕我们同房又同床？”
戚娆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终于答对了。”
秦楚细细思考了一下，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这家伙还真是老样子。
戚娆见某人又陷入恋爱的猜测游戏中便道，“我刚才就想跟你说这点来着，咱们今晚睡觉这事儿，到底怎么分配？”
秦楚抬眸，幽幽投向戚娆的那抹视线不冷不淡，却还是让后者打了个寒颤。
戚娆已经明白秦楚是什么意思，但想着今晚自己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所以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秦总，我之前好像听人说，你老婆说你最绅士。”
秦楚点头。
戚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对我老婆确实很绅士。”
言外之意：他只对老婆绅士。而他戚娆又算什么？
于是戚娆骂骂咧咧地睡了沙发。
秦楚洗完澡后捧着手机，一会儿输入，一会儿删除。刚想好一句既算服软又不失面子的话给许攸冉发过去，却见对话框跳出了红色的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