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焦急,但也只能依从杨凌的话:“大人,我表哥和我的弟弟都是无辜的,烦请您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他抱拳向郭久泰深鞠一躬。
郭久泰摆摆手,“本县自然会的。”
郭久泰和几名官差带着杨凌和曲小白到门外,有官差直接把他们的马给牵了过来,两人共骑一匹,随郭久泰回青山县衙。
一直站在院子里的吕筱筱和吕浑,面面相觑,看人走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吕筱筱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找的人,不都是杀手吗?怎么还咬他们?”
吕浑也茫然:“照理说,不会的。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别的事。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我去跟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吕筱筱瞪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这事让崔坚去最是合适。崔坚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你让人去告诉他一声。”
“是。”
吕浑应了一声,急忙去找崔坚。
吕筱筱眉眼深沉,烦躁地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猛灌了一口,那茶入口又凉又涩,她一口茶喷出来,气得将茶盏也摔了。
身边侍卫急忙跪地收拾碎瓷片:“主子,属下这就去给您换一壶好茶去。”
“滚!”
侍卫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五十里的路,颇费了些时候,不过因为身后是杨凌,曲小白倒也不觉得辛苦。
当初他还是傻子的时候,她和他在一起都没觉得日子苦,如今与他一体同心,自然更不觉得苦。
反倒是郭久泰和他的官差们,一路上看着两个“男人”腻在一起,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但杨凌长得姿容如松似柏,气宇极佳,郭久泰实在是不能把他往恶人栏里拉。
话又说回来,坏人两个字,又怎么可能写在脸上呢?正如他自己所说,那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他。
总得有个是非曲直。
到青山县衙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杨凌抱了曲小白下马,问郭久泰:“郭大人,请问,是直接升堂审案呢,还是等明日天亮再审?”
郭久泰忖了一瞬,道:“就今晚审吧。本县让人马上准备。”他吩咐身边的差役:“准备,升堂。”
“大人。”杨凌叫住了正要往衙堂上走的郭久泰,郭久泰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草民有个不情之请,我表弟年纪小,本来下午就已经受了惊吓,此时上堂,若是再让她看见什么血腥场面,我怕她受不住,烦请大人准许她不必上堂。”
曲小白一听,便不乐意了,“不,我要和你一起上堂!我不要一个人!”
郭久泰道:“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本县觉得,你也不要太多虑。”
杨凌温和瞧着曲小白,曲小白神情坚定不肯妥协,“非我矫情,也非我自欺欺人,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想你亲眼看见。仍旧把眼睛捂上吧。”
杨凌再次自断一截衣袖,把曲小白的眼睛给捂上了,“走吧。”
曲小白没有违逆他。
想来,那些为他所伤的人,都伤的不轻,他许是不愿意她看见血腥,许是不愿意她看见他的残忍,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他不愿意她看见,那她就不看便是。
但她一定要陪在他身边的。
进了衙堂,衙役抬了十五六个人上堂,这些人都浑身血淋淋的,像是受了鞭笞之刑一般,不至于立死,但要想活下去也得费些时候医治。
曲小白一进衙堂便闻见浓烈的血腥之气,她微微蹙眉,虽然是极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杨凌看在了眼里,“你若是不想在这里,我可以奏请县令,让你回避。”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曲小白握住了杨凌的手。
郭久泰一路见他们腻歪得紧,此时见他们拉着手,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在曲小白长得娇小,郭久泰以为她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小子,也就没有往歪处想。
但官差们在客栈里查案,可都是听过见过他二人断袖之事的,此时都是以异样的目光瞧着他们俩。
曲小白看不见他们的目光,杨凌自然是不在乎他们什么样的眼神。他们眼风来去,丝毫未能影响到当事的两个人。
郭久泰看看人齐了,敲响惊堂木,喝了一声:“升堂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