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府的人这是什么毛病?为什么弄一堆粪,还要盖着?”
半晌,感觉到主子的目光如山压下来,几个人终于醒悟,纷纷磕头:“主子,我们完全是按照主子说的位置去找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会是臭大粪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面具人冷冷的眸光中染上一丝愤怒,手按在桌子一角,咔嚓一声,桌角就断了。
“好你个杨凌!算你阴险!”
杨家卧房里,背锅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会周公的曲小白被喷嚏声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瞧见杨凌已经换了丝质的月白睡衣,朝她走过来,颀长的身形因为睡衣挺清透,显得颇性感。
曲小白迷蒙地看着他,“你染寒了?那你还是不要过来睡了,不要传染了我。”
唔,好无情。
杨凌摸了摸鼻子,幽幽:“没有染寒,就是乍一进到暖和的屋里,鼻子有些痒。刚才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
“哦,有多有趣?比睡觉有趣吗?”
曲小白支着颊,迷蒙着双眼像只没睡醒的小猫儿,其实本想要逗一逗杨凌的,想说“比睡你有趣吗”,但肚子里的崽儿忽然踢了她一脚,她一激灵,没敢撩。
杨凌走到床前,靠着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拥入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道:“应该还算有趣吧。”
他把在外面看见的一幕细细讲给她听了,一点细节都没有漏下,曲小白听完,嘴角眼角一起抽:“所以,他们把我让庄丁们沤的春肥都盗走了?还是用手捧,用衣服兜走的?”
杨凌好看的剑眉轻佻一挑,“大概,是这样的。”
曲小白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还会有这么蠢的人啊?他们谁啊?”这一笑,睡神就全给笑跑了,她两眼炯炯,望着杨凌。
“谁么……明天就知道了。”他低垂着眼眸,看着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抿了抿忽然干涩的嘴唇,脑子就一个念头,找她润润嘴唇。
曲小白正瞧着他呢,他低垂眼眸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就像蝶翼一般,轻颤着,几乎挑不出瑕疵的脸,骨相美,皮相也美,哪哪都完美,她有点抗拒不了这色相诱惑,但考虑到肚子里的娃,她不得不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
却不想她这头压下了,杨凌那头却是压不下,“屋子里是不是火烧得太旺了?有些燥。润润……”后面两个字的尾音就跑到了曲小白的嘴巴里。
曲小白:“……”润你个大头鬼啊!
曲小白挣扎了一下,杨凌停顿住,但嘴唇没有离开她嘴角,“怎么?”
“我……我怕儿子……”
“我是大夫,有分寸的。”杨凌又亲了上去。
曲小白:“……”我觉得你不是大夫,你是禽兽。
衣冠禽兽。
衣冠楚楚的禽兽。
曲小白一时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形容词形容他了。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词啊。
不多时,她就已经被这位“衣冠楚楚的禽兽”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了,“这屋里谁烧了那么多的火?燥死了。”
第二天,杨凌一大早,精神奕奕地醒来,穿好了衣衫,俯身推了推还在睡着的曲小白,“今天不是要去看好戏吗?起床了,带你去。”
曲小白一动不动,跟贪睡猫似的。
杨凌索性也不急了,拖了张椅子坐在床前,欣赏她的睡姿。
她的睡姿……嗯,向来不怎么好。
但今天还好,顶多也就像只蜷缩的猫咪。
杨凌瞧着她的脸,水水润润的,大约是因为屋里太热的缘故,白皙中透了些粉,宛若画中的颜色一般,他眸光忽然落在她嘴唇上。
他没想到,都过了一个晚上了,到现在她的嘴唇还是肿着的,但也正因为肿着,就更显得水润柔软了。
嗯,这个样子,的确是不能带她去看热闹的。既然她不能去,那他自己也懒得去看这个热闹,索性决定不出门了。
不多时,外面有人敲门,他恋恋不舍地看了曲小白一眼,转身出门,关了门。
敲门的是昨夜那两个负责跟踪的影卫。
“书房说。”杨凌朝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即便是白天,两个影卫也穿了黑衣蒙了脸,跟在杨凌后面,朝书房走去。
“怎么回事?”书房门一关,杨凌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影卫照实回答:“昨夜跟去了小王庄的一座宅子里,他们的主子是一个戴面具的人,我们没敢打草惊蛇。”
杨凌点点头:“不打草惊蛇是对的。一会儿你们让青君顺便去县衙报个案。”
又吩咐了几句,便命他们回去休息。两个影卫出门之后,书房便只剩了他自己。偌大的书房,虽然挺温暖,但也挺冷清。曲小白那厢还在睡,他忍了好几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打扰她。
拾掇了几本手札出来,都是曲小白抄的,顺手拿了一支笔,一边看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有时是批注几笔,有时是提出疑问,总之有个好习惯,看书的时候手上不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