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回忆此事的时候,对于在帷幕后面捡到的那支并不华丽的女人的发簪,也起了疑心。
是府里侍婢的吗?
看样子应该是吧。
可是,能进入这么重要的地方的侍女,不是一般的侍女吧?
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当时,却有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以致于两人的心思都没有往银发钗上面想。
那时阿六拉开了抽匣,里面有三卷画轴。
画轴不长,只一尺余,阿六解开了系着画轴的丝线绳,打开了其中一幅画轴,不由惊诧。画面上是一个人,而这个人,他们认识。
是慕南云。
阿四赶忙拿起另一个画卷,却见上面画的是一个美人。即便那画的画功并不精湛,也能瞧得出来,那美人,乃一人间绝色。
是他们见所未见的绝色。
阿四当时就感叹,这样的美人,得是天上的仙女吧。
阿六却沉吟着说,当今的五公主怕是也有这样的绝色,只可惜那一年摸进皇宫,没有能得见那五公主一面。后来五公主到了南平,他们因为未得召唤,也没有能前去一观。
两个人当时也没有争论出什么来,最后,一同打开了最后的一幅画。
曲小白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心里有那么一丝疑惑,又有那么一丝紧张,她几乎能猜到最后那张画里的人是谁,照理,她应该很震惊才是,但她心里的情绪,却出乎意料地不是那么强烈。
“那……这最后的画像上,画的又是什么人呢?”
曲小白问。
阿四和阿六直直地盯着她看着,好大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曲小白就明白这画里的人是谁了。
和她猜的,应该没有错。
半晌,阿四道:“小主母,那画上的女子,就是您。我们当时很震惊,但现在想想,或者,这画是吕吾画的?那就不是那么震惊了,毕竟,吕吾见过您。”
不管是吕吾画的,还是魏高或者别的什么人画的,若是只单独她一人的画像,这倒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她和慕南云吕筱筱的画像出现在同一个供案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来,江南啊江南,真的是该去一趟的。只可惜,她不一定有命去了呢……
曲小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或许吧。我和吕吾数度交手,结下的梁子早就没有化解的可能,他画一幅我的画像,每天对着我的画像诅咒一番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阿四和阿六:“……”堂堂靖南王的六公子,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不过,他们还真就想不出别的解释来。
阿四忖道:“小主母,就算您的画像出现在那里可以解释,但,和慕南云以及那个绝色女子的画像出现在一起,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那个美丽的女子,又是谁呢?”
虽然阿四和阿六现在觉得曲小白的解释有那么点可信,但心里的疑虑,并没有打消过,他们心底里,仍旧怕这后面恐是藏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而反观曲小白,过于淡定,似乎……一切皆在她意料中的样子。
这里面……总让人觉得不妥。
曲小白淡声道:“我又没看见画像,又怎知那女子是谁?我也没去过江南,又怎知靖南王府弄我们的画像供奉着做什么?”
她说的“供奉”儿子,成功引得阿四和阿六笑出了声。连一旁坐着的阿五也笑了。
论苦中作乐的本事,谁及得上小主母?论笑看风云的本事,谁及得上小主母?
“小主母,我们把画像给偷回来了,您看看,这画上的女子认不认识。”
阿六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油纸包包了好几层,一层层地打开,跟剥洋葱似的,打开了油纸包的最后一层之后,露出三个卷轴。
卷轴被保护得很好,即便下了一天的雨,也没有淋湿一点点。
阿四抽了其中的一个打开,递给曲小白,“小主母,您看,这是慕小将军的画像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