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我当真薄情的可以……
事隔这麽久连半句口头的关心也无,而现在这声来迟的关心却是源自没话找话。
这要有多讽刺……
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为自己辩解:有些关系并不适合在此刻忆当年……
意外的是,颜簪池并没有接续我的话题,而是偏题的道:「我们公司董事的事不用担心。」
这突如其来的……许诺,瞬间让我愣在当场。
这让我不禁怀疑……
他其实都知道的吧?
知道我的处境,知道我的需要,更知道我那难以启口的心理……
否则话题怎麽会就这麽突然地说变就变?
不过想想也是。
这样不温不火的对话对谁来说都是折磨吧?
在簪池成熟的直白面前,我那些纠结的弯绕顿时显得是那麽的幼稚。
但接下来我该做何反应?
欣然接受?
还是矫情拒绝?
我真的不想再欠簪池更多了,但送到眼前的好处,於此刻处境犹如甘霖般的好处,我又舍得拒绝吗?
「谢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机械般的生y、是故作镇定也包装不住的心虚……
当那两个字出口,我只觉得自己好笑。
先前纠结了老半天,现在这样半推半就地接受颜簪池的恩惠就有b较好吗?
挖了这个洞,去填那个坑。
到头来还不都是一个「欠」字?
就算再不想承认,我也得承认……此刻我就是那个嘴上说着不要,可当人家真的把东西捧到了眼前,又根本拒绝不了的B1a0子!
这样的言行,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对於我的感谢,颜簪池只是沉默。
见他如此,我亦识趣地跟着闭嘴。
如今我已经成了yu拒还迎的B1a0子,此刻再突然主动,就显得太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小颖……」颜簪池忽地唤了声,却又yu言又止。
面对这样的急煞车,莫名的,一GU不祥的预感随之升腾,但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我缄默的不发出任何应和,就这样警惕的等待着。
「等你回台北以後我们找一天一起吃个饭吧。」我警惕了半晌,只迎来了这麽个饭约,似乎有些小题大作的可笑。
但我还是能很明白的感受到,颜簪池一开始并不是要说这个。
只是我选择不追问,没得让好奇心将自己推入火坑。
「嗯。」
「嗯。」
在颜簪池的一声轻应後空气又一次陷入寂静。
曾经热络交谈的我们,如今只剩下无语的冷清……
可微妙的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半点想尽快结束这段对话的念头,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份冷凝当中。
是错觉吗?
还是因为放空了?
为什麽我有种感觉,好像此刻是这些天来自己心绪最接近平静的时刻?
「先这样吧。」温润的嗓音粉碎了骤现的平静,我感受到现实的重量瞬间回归,很沉、很沉。
「嗯。」
当惯X地应和出口,我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
「簪池!」急急喊住那就要挂电话的人。
没有应声,但我就是知道他听着。
「这次算我欠你一次,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做到。」
我又一次的受了颜簪池的恩,但这回我绝不允许自己再是平白得到好处。
既然这次没办法做到不拿他的好处,那我就先把借据都列好吧!
至少不再是暧昧不清的模糊帐,到时候要还也好算一些,而那些过去欠他的,我再找机会慢慢还回去吧……
接下来回应我的是预期中的沉默。
就在我担心着他是不是要出言推拒时,他却意外地有了答覆。
「好。」
他答应了……
原以为这样壁垒分明的提议颜簪池不会那麽容易答应,没想到这次他却意外的好商量。
不过意外也仅只是意外,这样的结果,我该欣慰的。
「对不起……」我的声音不大,可承载的皆是我最真实的心意,「没接你电话。」
「嗯,我知道你忙。」
我忙,颜簪池难道就不忙吗?
身为航空公司总经理的他都能拨出空来关心我,我却连接个电话都接成这样……
若是真的有心,回通电话根本不是什麽难事。
在这明摆着的事实面前,他仍旧替我开脱。
这叫我怎麽不感到无地自容?
挂了电话後,感激、歉疚、怀念、害怕,还有丝丝的仰慕……多得数不清的情绪相继涌现,而我就这样沉浸在什麽都参了点复杂的余韵之中。
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