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祥于是热情的去问那妇人:“大嫂子,您看是拆哪个门板?先暂时放在哪里?这也没个棚子,放外头说不定还下雪,要不放堂屋?”
那妇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几次张口都被抢了话,最后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木木的点头:“好。”
付拾一拉着李长博就打算跑路。这种事儿也帮不上太大忙,看着心里更难受,索性还不如去衙门。
那小孩一直一声不吭的抓着门框,站在大门口,眼睛里跟暴雨天的屋檐似的,哗哗的往下掉眼泪。
付拾一看得心里不忍心,加上还得从大门口过去,于是只能劝他:“别难过了。现在你家……嗯,你就是顶梁柱了,你去帮帮你阿娘。”
那小孩张口就道:“我阿耶才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呢?”
付拾一耐心的给小孩解释一下什么叫意外:“意外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也没个选择的余地。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日后再夜里用炭盆,一定要注意,不能将门窗关死了。”
那小孩还是摇头:“我阿耶不会死的。阿耶最懂这些,他前日才叮嘱过我,怎会自己粗心?”
顿了顿,他又哭起来:“定是我不听话,定是我吵闹着要买东西。所以阿耶才会这样!阿耶是不要我们了!”
“都是我害死了阿耶!”
他哭得更加伤心了。
付拾一忍不住去看李长博,无声用目光询问:怎么办,我也不会劝啊。
李长博便出声:“怎会?只是意外罢了。许是你阿爷一时疏忽——他怎么能不要你?不信我们帮你看看。”
小孩不哭了,睁着眼睛看李长博,抽抽搭搭的问:“你又怎么知道?”
李长博面对小孩如此质问,眼睛都不眨,直接指了指付拾一:“这位小娘子知晓。”
付拾一盯着李长博修长如玉的手指,一瞬间有点儿恍恍惚惚:这算什么?甩锅吗?我上哪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再说了读心术也读不出死人的心吧?
就在付拾一心头是懵逼的时候,看见李长博冲着自己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睫毛又长又密,眨动时候就会扑扇一下。这个动作居然有一点意外的可爱和撩人——
于是付拾一立刻如同打了鸡血,豁出去一点头:“嗯,我去看看!”
为了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小男朋友!撒谎怎么了?撒谎怎么了!?
于是王二祥就看着付拾一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而复返了。
他和石头一起抬着尸体,愣愣的看着付拾一:“付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回头来看看。”付拾一含混一句,随后问了那妇人一句:“刚才开窗了吗?”
妇人被问得有点无措,好半晌才摇头:“倒是没来得及开……”
付拾一点点头,径直就往窗户边上走去看。
结果几个窗户,竟都是关得严严实实。
每一个,都是从里头关得好好的。
看到这一幕,付拾一顿时一股凉气从后脖子梗顺了下去:按照小孩子的说法,死者是知道烧炭必须透气的。所以,他为什么要关紧所有窗户?
付拾一最后几乎是有些艰难的扭头,看向了那妇人,再问了一句:“那……你丈夫锁门了吗?门关得紧吗?”
那妇人紧张的看向付拾一,语气也有些艰难:“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