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起来。」
「你走开。」徐蔚然再次拒绝,口气差劲,呼x1渐沉。
男人态度恶劣,还意外推了她一把,夏孟书没好气瞪他,「你叫谁走开?」
徐蔚然什麽也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站起身,拾起落在脚边的背包,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进房。
他没有生病,只是有段时间没睡好,所以头有点痛。
只是这样。
他什麽也听不清,就放任她骂,反正都要吵架了,让她误会他态度差也罢,反正这些年来都是这样,她想吵架就吵架,想和好就和好,都随她。
不管怎麽样,他都随她,反正她也不希罕。
夏孟书站在房门前,看着他虚弱地脱下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外套,看着他连拆掉领带都吃力,看着他步履颠簸地想走至衣柜前拿衣服,最後却无力跌落床铺,捂着眼痛苦SHeNY1N,气得都快哭了。
他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不让人关心,不让人看见,不让人照顾,就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是吗?
以前还住在家里时,有赖心慈看顾着,那搬出来之後呢?
这些年,他生病的时候,他难受的时候,他不支倒地的时候,都是谁在照顾他的?
夏孟书抿着唇,最後还是没忍住心疼,走上前想扶起他,劝他去看医生,可才走到床边,却看见男人的指缝间淌出了泪。
「??」
夏孟书停在原地,想喊他的话全哑了。
未开灯的房里安静的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喘息,黑暗中,似有什麽逐渐膨胀,蛮不讲理地塞进心腔,把早已暗cHa0汹涌的湖sE搅和得更加浑沌。
她看着他,看着那从未见过的脆弱,竟也难过得想掉泪。
明明哭就最没用了,可她却总是在他面前,总是因为他这个人,哭了又哭。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安心地哭,却也最常把她惹哭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和他吵架以後,她有多少个夜里是哭着睡去,哭着做梦,再哭着醒来。那些被背叛的痛,其实都远不及看见他用着卑劣的言语与人分手时的冲击和难堪。
每一次和他大吵决裂,她总会在所有人都睡去以後,躲在棉被里哭一整晚。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前任而落泪,但只有她清楚,那些眼泪全是因为他的缘故,因为他总是一而再地毁掉她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
过去六年,她嘴上说着讨厌他、厌恶他,实际上却总是不断地给他机会。
她总是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些都只是凑巧,不断地尝试要去原谅他,哪怕她从来不愿意承认这些想法存在。
那些她不愿承认的挣扎,装作不存在的矛盾,没让人知道的拉扯,全是因为他。
而如今,她生平第一次的心疼,也是因为他。
原来像yAn光一样的徐蔚然,也有雨天的时候,她好心疼。
她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