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门把自己锁在房间内。背部贴着冰凉的门板,缓缓往下滑,直到PGU坐到坚y的大理石地面时,他的手依旧摀着自己的耳朵,但那些指控的声音仍在他的脑中喧嚣。
疯子,他是疯子
他的疯狗咬Si了阿惜。
阿惜是他害Si的,据说阿惜Si的时候,他还发疯似地笑了。
天哪,好恶心,害Si人还能笑,真的起肖了。
齐家养出了疯子,活该。
养出了个疯子,再聪明有什麽用?也只是个疯子。
睿睿不是疯子,他只是病了。
你装疯是故意气我?恭喜你,成功了。
我不认疯子当孙子,疯子根本不该出生。
疯子、疯子……
他用力捏住自己的耳朵,指甲在耳朵r0U上割出伤。他张嘴想嘶喊: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但他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也想要当个正常人啊,但正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不懂……
他觉得好痛苦,留着大灰好痛苦,挣扎着想离开这里也好痛苦,但他根本不可能离开,依他的经济能力就算上了大学,也根本不可能找到能和大灰一起住的地方,更别说还要让牠有跑跳的空间。
他用染血的手抱住头,x腔剧烈起伏、颤抖。
他……可不可以不要大灰了,可不可以就这样……什麽都不管就好了。若不是大灰,他真的只想要一了百了。
大灰是他痛苦的源头,是导致他支离破碎的凶手,更是他深Ai的对象,是大灰在打碎他的世界後,又勉强拼凑起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
他想恨大灰,却不能恨大灰,他想恨那Si在大灰嘴下的男孩,最後却只能恨自己。大灰是无辜的,男孩只是闹着玩罢了。错的是他,是他对大灰下命令的。
是他害Si的,人是他害Si的。
一只庞大的动物凑了过来。
被徐俨提前藏在房间里的大灰来到齐洸睿身边,发出低鸣,牠T1aN着他流满泪的脸,接着低下头T1aN着他被指甲戳出伤口的手。
他用通红的眼睛瞪着大灰,颤抖着唇想说:我恨你。
最後只无声说出:对不起。
整个房间里只有大灰低低的呜咽,彷佛正在代替发不出声音的主人哭泣。
一会,大灰在他旁边绕来绕去,用鼻子顶他的小腿、大腿、腰部,似乎想要逗他开心。
啪搭。在大灰用鼻子乱顶下,齐洸睿口袋里的手机被推了出来。
正好有一则新讯息跳出来。
─身T还好吗?
是许穆丞传的。
关於自己用砖头砸了王三朋友脑袋的那件事,他的记忆有点模糊,然而许穆丞这个名字让他伸手一0自己的额头,想起自己失控的时候,是许穆丞抱着他、安抚他。
许穆丞还在徐哥面前亲吻他的额头。他不明白,那个吻究竟代表什麽意思,如果连这种时候许穆丞都想着做「那种事」,如果那就是他的「价值」,自己简直太悲哀了。
我会一直都在。
他又想起自己惊慌尖叫时的另一部分记忆。
许穆丞对他说了──我会一直都在。
不管这是否为承诺,又或者只是谎言,这句话都救了他一次。
「从别人那得到的,要还的……」他喃喃,嚐到泪水的苦味,他拿起手机回覆讯息。
─没事,谢谢。
他丢下手机,抱紧守在他旁边的大灰,陷入无声的痛苦深渊。
他的世界只有大灰,也只剩大灰了。
谁都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