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齐家大门时,齐洸睿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回头。
几个月前丢下许穆丞和大灰离开这里後,他仍时常回忆起当时的自己坐在徐俨开的车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致被抛在身後。
那个场景就跟现在差不多,只差在那时是白天,而现在是黑夜。
转学後,随着时间流逝,分离时产生的椎心之痛逐渐转化为偶尔的隐隐作痛。每当那隐隐作痛出现时,他会忍不住回头,寻找被他留下的那抹身影。
许穆丞是他的灯,照亮他晦暗的人生。他曾怀疑过自己没了灯,要如何才能够继续这几乎支离破碎的生活?但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
他阖眼,无声g起嘴角。
「洸睿,你的外套呢?」车子下高速公路的时候,齐卿忽然问。
齐洸睿正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时,徐俨开口:「你跟许穆丞说上话了?」
「没有。」他就知道什麽都逃不过徐哥的眼睛。
「这种考验还真残酷,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反而会让许穆丞那小子更痛苦?假如你给他外套的时候他正在睡,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他会怎麽想?假如他醒着,只是假睡,你们明明可以见面说上话——」
「徐俨。」齐卿压低声音。「别说了。」
齐洸睿低头,指甲直直刺进之前在食指皮肤戳出的裂缝,疼痛瞬间钻进去,他眨眼,泪水立刻掉入黑暗之中。他没想那麽多,他只是怕许穆丞冷,他……
「少爷,我没要责备你。」徐俨又沉默一会。「假如那小子带着外套来找我,你想怎麽做?如果他跟齐卿要你的联络方式,都不给他?」
齐卿转过头看齐洸睿,车窗外招牌的七彩灯光照进车内,飘掠於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良久,齐洸睿的声音才响起。
「我不知道。」
许穆丞回到家时,丁绒已经坐在客厅。他不想面对她,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希望不会讲太久,他已经一个晚上没去厕所,很急。
「阿姨好。」
丁绒盯着他手上的毛皮大衣。「昨天去住朋友家?」
许穆丞抱紧外套。「嗯。」
「过年剩下这几天待在家里吧。」
「我已经跟朋友约好晚上都要一起玩。」而且要他待在家里,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消化不良吗……
「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丁绒将两手的十指交扣。「你从小就被迫面对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人,等人不在了,我却把你b喻成他,这对你不公平。」
许穆丞在内心重重叹气。「不是因为你在,我才出去,我本来过年就打算去朋友家玩,国中开始几乎每次过年晚上都会去,妈妈知道这件事。不信的话,你可问她。」
「你出去的事你妈知道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
「阿姨,抱歉,下次再讲,我想去厕所。」不等丁绒回应,他已经冲回房间放下大衣,接着冲进厕所。
在他要关门的瞬间,碰一声撞上大灰的身T,大灰立刻哀号一声。
「帅狗,你跟着进来g什麽?快出去,我快要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