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乔突然睁眼,周婆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指了指手里的药碗。
“小,小姐,药熬好了,趁热快喝吧。喝了药,您的病才能快点好。”
这倒是一句实在话。容天乔脸色略好,可心里还是不放心这老虔婆。
“这药……苦不苦?”
周婆子愣一下。
“这我哪儿知道。”
“你喝一口尝尝,不就知道了。”
得,周婆子也不傻,明白这是小妮子不信她,怕药里下毒呢。老虔婆倒也坦荡,当即搁嘴边抿了一口,顿时苦的直皱眉。
看她喝的坦然,容天乔这才暗暗松口气。
“扶我起来。”
周婆子扶她起来,喂她喝了药,再躺下。
药是真苦,可良药苦口利于病。一碗热乎乎的苦药下肚,容天乔忐忑不安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但今天这碗药喝了,明天的呢?
她人还在容家的绣楼里躺着,这命始终就捏在容家人的手里。倘若容家打定主意要她死,那她这条小命还是跟风中残烛一样,顷刻间就会熄灭。
现在能保她性命的还是那个江宁王。
可她放出去的鱼钩,那位王爷会咬吗?
必须咬!他要是想活命,就得来找她。
就在容天乔想着江宁王的时候,陆元成也在想她。
他深夜闯容宅,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亲眼见到容天娇,解开心中疑惑。可等真见到了这位未婚妻,心中的各种疑惑非但没有消散半点,反而积累了更多。
容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容天娇倒底是怎么病了?还有她最后拼命对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团团的迷雾,笼罩在他心头。
“启禀王爷,赵嬷嬷来了。”书房外,侍从小安子禀告。
这位赵嬷嬷是他母亲鲁王妃身边的老人,一贯负责往他这边走动。这会子过来,肯定也是母亲担心,派过来问问情况。
“快请嬷嬷进来。”
赵嬷嬷进来,身后跟着大丫头银杏,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盒。
“老奴给少主子请安。这几天虽说天气凉了,可仍有秋燥。王妃娘娘特意嘱咐小厨房熬了银耳莲子羹,给您送来清肺去火。”
一边说着一边把食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莲子羹。
想到母亲在夜里还念着自己,陆元成脸色柔和,点了点头。
“有劳嬷嬷!”
随身伺候的小安子立刻上前,把莲子羹端到他手边。
“母亲和弟弟们可安好?”陆元成又问道。
赵嬷嬷脸上带笑。
“王妃娘娘和小主子都安好,今儿这莲子羹里的莲子还是小主子亲手剥的,说是孝敬娘娘和王爷。娘娘看着小的,就想到了大的,所以特特的叮嘱老奴,一定要把这莲子羹热热的送来。”
这话让陆元成脸色也更加温和。
他自出生后不久就被抱到宫里,一直养在贵妃娘娘身边。一直到十二岁要避嫌了,才从宫里挪出,回到鲁王府。
长久的母子分离,导致他见了亲妈不亲,亲妈见了他也不亲。好在有亲爹鲁王从中穿合,增进母子感情,这才又热络自然起来。
血脉之情乃是天性,比起宫里隔了一代的贵妃娘娘,他自然更乐意亲近生母。
见这位小王爷心情不错,赵嬷嬷就把王妃嘱咐的事也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