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忙道。
“父皇,儿臣没病,儿臣身体早就好了。儿子只是……只是脚疼,才会气色不好。”
身子弱,不够强壮,一直是太子的心病。老皇帝就像个慈父一样,宽慰儿子道。
“父皇知道你没病,父皇是叫方老给你号个平安脉。别怕,咱们不吃药了。”
老父亲把自己当小孩哄,太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是父亲看重他,宠爱他。可他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是经不起“外人”看的。
这要是方老太医看出些什么,那可就完了。
到了这会,他是别提多后悔。要是早知道那是害人的毒药,打死他都不会上当。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泥足深陷,身不由己了。
正焦虑,恰好皇后娘娘带着龚太医进来。
太子立刻向龚太医投去求救的目光。
“龚老,你刚给我把过脉,不如你跟方老说说,我的脉象如何,也好让父皇安心。”
龚太医心里等时就咯噔一下,冷汗都冒出来。
“回禀陛下,太子的脉象平和,入冬以来虽有些许小恙,但也无甚大碍。只是方才从台阶上跌落,受了些惊吓,所以显得气虚血亏。臣已经开了安神定心的药丸,殿下吃上两日,定当无碍。请陛下宽心。”
皇后娘娘多精明,太子和龚太医交换眼神,她都看在眼里,当即上前帮腔道。
“太子的身体一向是龚太医管着,这几年太子少有大病,偶尔些许小恙,吃上龚太医开的方子,几日也就好了。龚太医是方老的师弟,同门师兄弟,医术自然都是极好的。”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方老太医号脉。
当着外人的面,老皇帝也不能不给皇后一点面子。但皇后和太子这么忌讳“外人”号脉,终究叫他不放心。
但眼下,即便他是皇帝,也只能暂时按耐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龚太医继续照看太子。太子行动不便,暂时就留在宫里。皇后这里,不大宽敞,就把太子挪到崇文阁,那里离太医院近,也方便。”
太子是他钦定的储君,是他千秋万代之后的国本。太子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要变天的大祸事。
莫说区区一个太医,就是皇后,也别想在这件事上糊弄他。
没想到老皇帝直接釜底抽薪,给太子挪地方,这下众人都傻眼。
“好好养着,晚上父皇再去看你。”拍了拍太子的肩,老皇帝就走了。
临走都没有看皇后一眼,也没跟这位发妻说过一句话。
屈膝跪地,恭送自己守了半辈子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连伸出手去捞一捞他的衣摆都没有,皇后的心既没有苦涩,也没有失望,只有一片死寂。
死心,就是做皇后的代价。
皇后的丈夫是天子,做天子的妻,就注定得不到男女情爱。因为她的夫,是君。对君,只能尽忠,不能谈男女感情。
可自古常言道,自古忠孝难两,她尽了孝,就没法尽忠。她没法尽忠,那就注定要失去天子的心。
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太子。只要太子能顺利登基,接管天下权柄,那她就熬出头了。
想到太子,她起身,回头严厉的质问太医。
“龚太医,太子殿下的身体当真无碍?”
龚太医跪在地上,脑子里还在想着该怎么应付皇帝的怀疑,乍然听到皇后的质问,这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