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儿还能看到六渡街的景色。”
“那我们就……”
“先等会儿,帮我想想办法,这梯子不够高啊。”骆长清打断他的话,正把那梯子与屋顶的高度作丈量。
岳澜咂舌“这梯子……一看就不够高啊。”
还用量吗?
“那我们怎么上去?”
“师父?”岳澜轻咳了一声,“您问这话……是认真的?”
说罢,脚尖一点,长袖一挥,他的身形已离地。
眨眼间,人便已于屋顶站立。
骆长清抬头看他,见他的衣摆与发带皆被风吹起,在月下轻动。
她醉眼迷蒙,只觉月似天籁,人如天赐。
岳澜很快又翻转而下,落到她的面前“还用找梯子吗?”
“我忘记了你有功夫,能够上去。”她笑。
“我能上去,你就能。”对方道。
“什么?”她还未反应过来,忽觉有一臂揽住了她的腰,但听身边人道了一声“抓紧”,然后她便腾空而起。
须臾之间,又轻轻落下。
落下的地方已是屋顶,揽她的人适时松开了手。
她踩在一片瓦上,却没站稳,身子一晃,便要摔倒。
那人一手及时攥住了她,微微一笑“小心。”
“嗯,多谢。”
“师父,我还是……扶你到那边坐好吧。”
“也好。”她任他攥着手,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蓦然想起了小时候,这人当时还步履阑珊,也曾这样牵着她的手,跟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们终究是长大了。
两人并肩坐下,岳澜便松了手。
清风月明,天灯点亮夜空,流彩华光晕染了这小县城,六渡街几乎家家门前都挂了红灯笼,灯下的人家围坐一起,桌上饭菜冒着热气。
一只鸽子落在二人面前,眨着滴溜溜的眼睛,大抵也被这良夜吸引,想来欣赏一番美景。
岳澜觉得有趣,伸手一抓,将小鸽子揽入怀“它倒一点都不怕生。”
“你还是放了吧,它不怕生,却未必喜欢被人抓着。”旁边人笑。
“说的是。”岳澜把鸽子放下。
那鸽子却不走。
他只好抬手一挥,鸽子咕咕两声,才伸开翅膀飞远了。
“这儿真美。”放走鸽子后,岳澜道。
“可不是么,其乐融融……”她也道。
话未说完,却忽听有人暴跳如雷地喊“卢风鸣你个小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声音不是顾掌柜还能是谁?
大过节的打孩子,还真是……其乐融融啊。
两人向旁边倾了倾,正看见顾掌柜拿着个扫帚,满院子追着小风。
屋顶上的人有心劝诫一句“顾掌柜,您别动手啊,小风犯错了您好好说他。”
对方循着声音绕了一圈目光,抬头才看见他们,先道“你们怎么爬那么高?”而后又没好气地道“这小崽子把我养了多年的鸽子给放走了,你们说该不该打?”
两人一怔“鸽子?”
“对啊,我那鸽子眼睛贼黑,毛色贼白,一点儿也不怕生,我养了很久的,哼,今天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你们都别管这事儿啊。”
两人面面相觑,齐齐回过头,的确不再管了。
那鸽子,这会儿大概已经飞到六渡街尽头了。
“我们好像做了坏事。”骆长清低声道。
“鸽子是认路的,它顶多出去转一圈,很快会回来,不信的话,我们在这里等着看。”身边人耐心安慰。
“好,那在此等它回,若不回,今夜我便不下去了。”
“我陪你。”
六渡街尽头,拐一个弯,便是杨家大门,门前两个红灯笼尤其气派。
沈芊芊一个人在雅香阁开小灶,杨连祁与李氏和堂哥一并吃晚饭,她没有与他一同去。
她既已与杨连喜他们闹翻,面子上也不必顾及了,自己在雅香阁喜欢吃什么就让人做什么,杨家不缺钱,吃穿用度上倒是不会亏待她。
只不过她刚刚吃饱,杨连祁就带着数十名下人来了,每个下人手里都端着餐碟,在她面前的饭桌上一一摆开。
饶是各色山珍应有尽有,她也无甚感觉,只纳闷问“怎么,你伯母都不让你吃饱饭?”
但是不应该啊,假若杨连祁都吃不饱,她就更吃不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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