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思索,她便把栀子花束交了出去。随後,巫祈海将它轻放在墓碑前,缓缓蹲下身,双手合十。
柳思堇站在一旁,眼神左右游移,却迟迟无法对焦前方。
「如果现在还没有办法说出口,不必勉强。」而巫祈海识破了她的不安,轻声呢喃,「闭上眼,安静的,什麽也别想。」
低沉温润的话语,像根定海神针,柳思堇轻闭双眼,尝试调整呼x1,让紧绷的身T松缓下来。
简单完成祭拜後,一感觉巫祈海站起身,柳思堇立即转过身,作势离开,「很晚了,快点回去吧,保镳先生还在——」
砰!
话尾y生被切断,随着手腕处传来的力道,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等到稳住重心後,柳思堇才晓得两人正一起平躺在地上。
强迫观赏夜空,实属无语。
「呃,学姊,这是在g嘛??」
「安静。」巫祈海出言压制,「T验当屍T的感觉。」
——但是,我没答应啊?
算了,这样平躺也看不见墓碑了。盯着有着零星的熟悉夜空,一直处於杂乱的脑袋,总算开始清晰。
这是道歉的好时机吧?但,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柳思堇。」
当她还在思索如何开口时,身旁的人先出了声。
「也许这麽说,你也不会相信——但,让你来这里的原因,跟我的修行无关。」巫祈海的声音b先前微弱了些,「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宣泄情绪。」
「——所以,不希望你误会我。」
没想到先被道歉了。
「学姐没什麽错,是我不该说气话的??」有了开头,柳思堇也尝试表达,「就是,我不是真的那样想,只是这里让我??」
她深呼一口气。
「以前住在山里,离市区非常远,都得由我带着弟弟搭公车去上学,放学时,我爸妈会轮流在公车站等我们??无论风吹雨淋,都会一直在那里。」
「刚刚来的路上,发现公车站作废了,很多都回忆都一一被抹除了。」及此,柳思堇明显停顿了下,「就像爸妈一样,都不见了。」
话尾随着微凉的空气一起微微颤动。
「会来这里,就是得面对我失去这些东西的事实??所以,让我觉得痛苦。
「我不想啊,看起来这麽凄惨??」
一点一滴唤醒的回忆,逐渐造成身心的耗损。犹如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强y扳开。
实在太落魄了。但她也不晓得,究竟为何要留守这最後的自尊。
「??不要想着别人的看法,也不要听从我好好活下去,会是他们想见的这种话。」沉默半晌後,巫祈海坚定的嗓音再度响起,「柳思堇,你活下去,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啊,但这不容——」
「——听过近日点吗?」
突然出现的学术名词,柳思堇别过脸,紧皱眉头,「什麽点?」
「太yAn系中任何环绕的天T,在轨道上最接近太yAn的一刻。」巫祈海直视着夜空,平静解释,「如果继续靠近的话,会被烧成灰烬吧?」
??到底想说什麽啊?
「我在你的记忆里,领悟了一个重点。」
柳思堇一脸迷茫,「哦?」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懂你。」巫祈海灰sE的眼眸瞥了过来,「打从娘胎,我们就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你能跟我产生交集,也是上辈子烧好香。」
??还以为要说什麽,原来是疯狂补刀啊!
柳思堇感觉心脏千疮百孔,都能透风了。
「但,我一直相信,以偶然开端,将以必然作结。」话锋一转,巫祈海弯起身子,双手撑在後方地面,「我愿意用剩下的时间,去成为这个破烂世界中,唯一能理解你的人。」
「——柳思堇,哪怕被太yAn燃烧殆尽,我也想继续向你靠近。」
未曾料想过的展开,让柳思堇心跳漏了半拍,情急之下,还是强开了玩笑,「双押耶?」
而巫祈海的反应与先前不同,没有冷眼,没有嗤笑,像是不愿被人看见神情般,只是笔直地面向前方。
撑於地面的手指,正隐约颤抖。
「??所以,可以别再推开我了吗?」
如此恳切的句型,还是第一次从巫祈海口中听到。
怦怦——怦怦——
柳思堇顿时失语了。有一GU前所未有的感受,正从x口扩开来。如肾上腺素爆发地心跳加速,热汗直流,呼x1也变得参差不齐,接着引出的,便是强烈的恶心感。
??这下可糟了啊。
如此明显的提示,还能继续装笨吗?
周遭一片静谧,仅有微弱的风声,与此起彼落的虫鸣。柳思堇紧盯着眼前几乎要被黑夜侵蚀的瘦弱身躯,身T依循本能而动。
也许,人正如昆虫,是有趋光X的。所以,她控制不了自己缓缓伸出的手。
谁还管什麽近日点,还管会不会深陷大火呢。
这一次没有丝毫退缩,牢牢握住。
伴随自己的T温传向对方,遥望头顶着闪烁的光芒,柳思堇才真正意识到,并不是神经大条,也许早在某个瞬间,就察觉了。
一片繁复的星河中,自己只能看见巫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