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嘉满腹疑虑,在到中饭时间,没让珍儿去拿饭,借口坐得久了脖子酸痛,亲自去了大厨房。
去了之后,她先去找蔡大娘说了会儿话,而后才拎着饭菜回宜兰院。
到了院门外,瞅着四下无人,用特意准备的银簪将饭菜一一试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不禁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四小姐她们犯困兴许只是个巧合。
用过午饭,三人又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将晚,才将衣裳修改好。
四小姐回来看到那件衣裳,当场惊呆了,拿在手里看来看去,爱不释手。
她并不知道衣裳被烫坏了,只当是谢南嘉别出心裁想让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感动之余,大方地拿出自己不多的积蓄打赏了四位忠仆。
晚饭仍然是谢南嘉去取的,虽然中午没试出来异常,她还是谨慎地又试了一遍,这一回,真被她试出来了,银簪在碰到那盘水晶豆腐时变了颜色。
谢南嘉心里有了数,不动声色地把菜拎回去,往桌上摆的时候,假装不小心失手将水晶豆腐打翻在地。
她今天是大功臣,李嬷嬷破例没有念叨,只叫她快拿扫帚扫出去。
谢南嘉连碎盘子带豆腐一起扫走,悄悄倒到院墙的角落里,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看,果然又死了一只耗子。
为了不让她们几个恐慌,她谁都没惊动,忍着恶心将耗子挖土埋了。
做完这些事回了屋,又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才陆续醒来,忙忙叨叨地服侍四小姐更衣洗漱,先去给夫人请安,然后回来用饭,用完饭和四姨娘一起出门去梵音寺上香。
请安的时候四姨娘和秦氏说了去上香的事,秦氏也没拦着,只关切地问她和四小姐这两天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两人都说吃得好睡得好,秦氏听了很是欣慰,叮嘱她们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还吩咐四姨娘给四小姐的生母点个长明灯,香油钱回头从帐上出。
四姨娘稀奇不已,去梵音寺的路上,和谢南嘉,夫人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好的叫人害怕。
谢南嘉暂时不想惊动四小姐,决定找个机会悄悄给她提个醒。
到了梵音寺,谢南嘉借口要去方便,让青红陪着四姨娘和四小姐去大殿,自己则在大殿外面转了一圈。
大殿侧边的菩提树上挂满了栓着铜钱的红绸带,是善男信女为了求姻缘扔上去的,据说扔得越高越灵验。
谢南嘉在最矮的一个树杈上找到一条黑色的绸带,绸带两端各栓了块石头,便忍不住笑起来,知道是赵靖玉他们已经到了。
回到殿里,四姨娘和四小姐已经上完了香,谢南嘉提议去四处逛一逛再回家。
四姨娘和四小姐心照不宣,任由她领着路往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去了。
……
安平郡主为了儿子的事着实在家里怄了好几天的气,为了防止儿子出门,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晚上睡觉就把他反锁在屋里,派侍卫在门外守着。
周云成虽不敢忤逆她,却从此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安平郡主一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几岁时不幸夭折了,因此对剩下这个儿子格外上心,眼珠子一样宝贝,如今为了一个侯府庶女,母子两个眼看要反目成仇,安平郡主嘴上不肯认输,心中却暗自焦急。
前天,程志业突然登门,说十五那天他陪祖母去梵音寺上香,见了无尘大师,无尘大师听说了郡主和周大公子的苦恼,让郡主带着周大公子去寺里一趟,他会亲自点化周大公子放下执念。
安平郡主信佛,每年都要往梵音寺捐一笔数目可观的香油钱,对无尘大师更是虔诚崇拜,奉若神明,凡无尘大师的话,她没有一个字不信的。
因此,听了程志业的话,她立刻就去与儿子商量,偏生周云成还在和她怄气,说什么都不肯去,安平郡主反过来放下姿态和他好话说尽,他才终于勉强答应了。
今天一大早,安平郡主就带着周云成来了梵音寺,到无尘大师的禅房去拜见。
无尘大师说要先和安平郡主单独说话,了解了解情况,让周云成先在外面候着。
等到安平郡主和无尘大师说完了话,出来叫周云成进去,却发现人不见了。
问侍卫,侍卫说大公子去更衣了,不让跟着。
安平郡主直觉不对,忙带着侍卫去找,到处找遍了找不着,最后在一间偏僻的寮房里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你放心,我这辈子非你不娶的,倘若我母亲不同意,我就死给她看!”周云成斩钉截铁的声音说道。
门外的安平郡主差点没疯,正要推门进去大发雷霆,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像是谁扇了谁一个耳光,紧接着就听周云成诧异道:“你打我做什么?”
安平郡主一愣,手按在门上没动,就听一道清亮的女声说道:“你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却要为了一个女人弃她而去,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我自幼丧母,如杂草一般在世间苟活,做梦都想有个娘疼着,你却为了男女之情而不顾养育之恩,你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枉费我的一腔真情!”
安平郡主心头微动,慢慢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