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突然发足奔向大厅一侧的石柱,似要触柱自尽。
“啊呀……”众人齐声惊呼。
谢南嘉大喊一声:“拦住她!”
火焰般的红影一闪而过,赵靖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在秦氏的头触向石柱的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垫在石柱上。
秦氏的头便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肚子,随即失控跌倒在地。
“哎呦!”赵靖玉夸张地痛呼出声,“母亲,你撞死孩儿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说好险好险。
秦氏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你拦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事情还没说完,夫人怎么能死?”谢南嘉走上前冷冷道,“夫人莫不是想一人担起所有的罪责,好让你侄女逍遥法外?”
对呀,还有个秦婉如呢!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夫人一直不肯认罪,突然认了罪,二话不说就要自尽,她是想用自己的死为侄女开脱呀!
秦氏被戳穿心思,气急败坏道:“你是聋子吗,我说了,谢南嘉是我杀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婉如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休要胡乱攀扯无辜。”
“母亲,是你杀了南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南嘉?”门外突然有声音喊道,赵靖平苍白着脸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赵兰雅和赵兰姝。
“你们,你们怎么都回来了……”秦氏不想让儿子和女儿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因担心谢南嘉会把赵兰雅买凶杀人的事也抖出来,便急吼吼地撵她们走,“快走快走,这儿没你们的事。”
赵兰姝脾气爆,冲口喊道:“母亲,你到底是谁的母亲,杀南嘉嫂嫂的明明是秦婉如,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替她死了,我们怎么办?”
“你说什么,是婉如杀了南嘉吗?”赵靖平整个人都懵了,走向秦婉如,痛心疾首道,“婉如,你真的杀了南嘉吗,你为什么要杀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场面因着兄妹三人的到来而失控,秦婉如没想到赵兰姝直接就把自己推了出来,面对丈夫的质问心慌意乱,脱口道:“不是我,是姑母,姑母不都说了吗,人是她杀的!”
“……”堂中一片哗然。
往常只听说过白眼狼,却从不曾见过,今天终于见着了一只活的,枉她姑母对她这般以死相护,她却眼都不眨地把姑母卖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秦氏也懵了,虽然她自愿为侄女挡死,但这么绝情的话从侄女口中说出,不亚于一把钝刀子在一块一块割她的肉,让她深刻体会到了被背叛的痛苦。
好,真好,真是她的好侄女!
赵兰雅也没想到秦婉如会如此狼心狗肺,气得上去给了她一巴掌,怒骂道:“我母亲对你比对我们都好,你居然往她身上捅刀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秦婉如捂着脸,任凭赵兰雅怎么骂,就是不改口,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没活够,反正姑母已经老了,早晚要死的,大不了她以后为姑母报仇就是了。
接连不断的反转让众人都看傻了,定远侯和老太太也被这话本子般的剧情给绕了进去,一时难以做出断决。
关键时刻,云莺开口了:“奴婢可以证明是表小姐杀了世子夫人。”
众人都看向她。
老太太已经疲累不堪,忙忙地催促她:“你快说,快说。”
云莺道:“世子夫人临产那天,表小姐给了我一张药单子,叫我出去配药,那张单子是表小姐亲笔写的,我去配药,药房的掌柜说那些都是不好的药,会吃死人的,不肯卖给我,后来是我花了十倍的价钱让药房伙计给我偷偷配齐的,药房叫济世堂,那个伙计叫钱五,侯爷可以派人去查。
我拿了药回来,是表小姐的丫头春香熬的药,熬好之后,春香趁画楼打瞌睡的时候去小厨房换掉了太医开的药,春香走后,我把药渣和药锅子一起挖坑埋了,为防万一,把那张单子用帕子包起来也埋在里面,侯爷可以派人去挖出来,对照表小姐的笔迹一看便知。”
云莺话音未落,画楼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喊道:“小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打瞌睡,我却没管住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一面哭一面跪行到盛青鸾脚边,抱着她的腿请罪:“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小姐,我没脸活了,我会去小姐坟上以死谢罪的……”
盛青鸾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好孩子,别哭了,这事不怪你,只怪歹人心狠,她若一心想害人,防得住初一防不住十五,你放心,我不怪你,你家小姐也不会怪你,你好好的替小姐把小公子看好,她在天上才能安心。”
画楼泣不成声地点头:“好,我听夫人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小公子长大,等小公子长大了,我再去陪小姐,小姐没人陪,一个人在天上好孤单。”
“我也是,小姐的死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被夫人叫去回话,小姐也不会死,我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的。”绿柳过来和她一起抱头痛哭,“等小公子长大了,我也去陪着小姐。”
众人被她们感染,纷纷落泪嗟叹,谢南嘉终于忍不住,背过身泪如雨下。
赵靖玉悄悄递给她一方丝帕,小声道:“要不要我借个肩膀给你?”
谢南嘉的泪登时就没了,接过帕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