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曹C目光随此应又移向了熟睡的魏深宓,眸心若有所思。
便再也无话。
不知不觉,夜又深沉了些,夏侯渊不久也睡去,然後是曹C,最後是夏侯惇。
夜半,营火渐微,温度慢慢低下,魏深宓下意识地将毯子拢紧,短暂地醒了过来。
眸光朦胧,火堆前好似有人在加火,眼光再聚,是夏侯渊。
她俯眸,夏侯惇睡了,再抬眸,曹C也睡了。
所以,是轮到夏侯渊守夜了?
夏侯渊又拢起了火,魏深宓看着他背影,不觉又陷入自己思绪。与真三国无双的夏侯渊不太像呢……身形虽不若夏侯惇JiNg壮挺拔,也属壮硕,脸庞也不似夏侯惇和曹C都是刀凿般的深刻五官,虽不俊秀却也是温和的线条,散发的感觉倒有些像邻家的大哥哥。
这点,倒跟游戏里的设定有些像。
也是因为他是这三个人中感觉最无害的,所以她才敢放心亲近他。
「飘儿醒了?天还未亮,再睡会吧。」夏侯渊生好了火,回过头便见她盯着他看。
魏深宓并未起身,而是就着躺下的姿势说话:「……嗯。」
夏侯渊坐了下来,在她身边不远。曹C和夏侯惇都已入睡,是寂静的呼x1,只剩风声低回。
「飘儿……」
「嗯?」
不知两人就这样静了多久,夏侯渊先出声,试探地唤她。
魏深宓睁着眼发呆,听见他唤,便轻声应。
「……你觉得,依现下态势,太平道的那些人真能取汉室而代之吗?」
魏深宓眨了眨眼,缓声回:「没有办法的,汉室天下虽然衰微,但还是有能臣。只要还有人想匡正世道,就会有人以汉室的名义挺身,太平道终是成不了气候。百姓要的不过是安定富足的生活,会跟着太平道一起,不过是认为那是可能改变现状的曙光。」自她来到这里,虽然在张合和郭嘉的照顾下过得安逸,可是她也知道现在的世道有多艰难。
「那麽,你认为他们何时会发兵起乱?」夏侯渊看向她,魏深宓不见他眸光,却能也知道他在看她。
「夏侯大人既知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应也能猜出时间,又何必问我?」魏深宓闻言,已知他上个问题不过是在试她,她不愿正面回应,於是又避。
「中平元年,h巾之乱遍布八州二十八郡。那日你细语,被咱听清了。」夏侯渊听清她回避之意,只好直言。
「……」魏深宓懊恼皱眉,自己不小心会说出话的这点何时才能改啊……
「如今是光和六年,你说的中平元年,又是何时?飘儿,如今世道纷乱,孟德兄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知道……」包括他在等待的时机还有他的野心,她如何不知?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伟大到可以用自己所知的历史来g涉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麽,你不愿助孟德兄一臂之力吗?」
「夏侯大人,我不是神nV。我只是个平凡人,我不似你和夏侯惇大人,可以为他出生入Si,也不似谋士可为他出策谋划──我能做的,只有看。」魏深宓爬起身,与他并坐。
「飘儿想过麽,或许你来到这处,就是要成就孟德的霸业。」夏侯渊不由得又想起山偃之言,看着魏深宓在火光照耀下朦胧的侧颜。
魏深宓瞥了他一眼後又垂眸,语音淡淡。「曹大人本身的气度就已不凡,否则许劭又如何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雄?大人要等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待他等到,天下的版图便随他征伐而取,有我或无我并无差别。」
「但若无人提点,契机如何取得?」夏侯渊按住心中激动,她果然是孟德兄之贵人,否则如何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曹大人能识才而用,况且待大人势起,天下能人必定趋之,又何愁契机无人提点?」魏深宓屈膝坐起,下巴靠在膝上,语调几分慵懒。
「但此时能提点他契机的人只有你。你若不助他,他又如何──」
「……唉。」魏深宓忽地沉叹了一气,无奈自己不能无视他们救命的恩情。「夏侯大人,我真的没有那麽伟大。只是,你们救了我,我自然也想回报这恩情,更何况你们对我也挺好的。」或许,就如夏侯渊所说,她来此处,一半是因为某人的思念;另一半也许也是让她来帮助曹C的。
「那麽你答应了?」
「……我只能尽我所能,如果我真帮不上忙,也真的是天意了。」
「你若愿意帮助孟德兄,咱便感激不尽了!」夏侯渊有些激动,转身抓住了她的肩。
魏深宓未料到他这反应,一愣,随即感叹地笑了,「曹大人得你们,是他之幸。」
「欸,咱和大哥能追随孟德兄,才是咱的福气。」夏侯渊被这麽一夸,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既然飘儿愿意相助孟德兄,便和咱们是同一阵线的人了,便喊咱妙才吧!老喊着夏侯大人也怪别扭……」
「噗,」魏深宓不小心笑了出来,朝他看去,「我可以叫你妙才,但我可不敢叫曹大人孟德。你们自小相识,我如何与你们用同样的称呼?更何况,我孤身一人,未曾想过要侍奉哪位大人,或叫谁一声主公。」
「……欸?」夏侯渊脑袋乍白。
所以是他会错意?飘儿并没有打算加入他们阵营?
「帮助你们和成为同一阵线的人是两回事。」魏深宓灿笑,竟有些狡黠。
「欸,飘儿妹妹啊,看在妙才哥哥昨日挽袖帮你赶蜚蠊的份上──」语气有几分讨好。
「可最後是夏侯惇大人捏Si的。」魏深宓眨巴着灵秀的眼,一副无辜样。
「……那是因为妙才哥哥没找到牠,所以牠才被大哥捏Si的。」夏侯渊简直扼腕,难道就因为蜚蠊不是Si於他手,所以他的心意就被忽略了吗?
「但牠的确是Si在夏侯惇大人手上。」
「……」夏侯渊无力,最後牙一咬,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打铁趁热。「若是如此,咱把大哥叫醒,若他出口向你讨这个人情,你就答应?那──」说着,竟要起身去唤夏侯惇。
魏深宓见状赶紧上前抓住他,「别、别别别──」开玩笑,要是真让夏侯惇开口,那她还有开口的机会吗?
「答应了?」夏侯渊俯首,看着抓住他衣袖呈跪地姿态的魏深宓问。
魏深宓完全无招架之力,垂首低应:「……让我想想。」
「……好吧。」夏侯渊状似无奈答应,心里也知道不可yb,否则弄巧成拙,自己可赔不起孟德兄这麽个贵人。
但是至少,他完成了这个任务。
夏侯渊松气地喟叹,却也忍不住想──
怎麽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