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章。下(1 / 2)

梳洗完的魏深宓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替自己的脚上好药,头发都还用发夹整个盘起夹在头上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嗓音。

「姑娘,你梳洗好了吗?我来为你穿衣。」

「不用、不用!」魏深宓有些慌张,急忙大喊,脚踝绷带缠到一半,这声倒是吓坏她。「我已经穿好了。」

她这样子被她们看到还不知要怎麽说她,更何况她来这里这麽久了,衣服也早会自己穿了,曹C是把她当成什麽人了啊……

门外静寂了下,随即又响起略带犹豫的嗓音。

「那我差人将浴桶收下去,可否?」

这嗓子听着像卞夫人,魏深宓想了下,只是要收浴桶应该没关系。「好,进来收吧。」脚上绷带正好缠完,魏深宓顺手拿下夹住头发的发夹,头发顿时落在她肩头,她以指约略梳了下,门正好被打开。

门口,仅有卞夫人和一名丫头。

「……不是要收浴桶吗?」魏深宓眨了眨眼,指了指屏风。难道那个浴桶这两人就搬得动?

「欸,因为大人说要邀飘儿姑娘一起用膳,我这便先来替姑娘打点。浴桶待会下人会过来收──姑娘还未梳发,我替姑娘梳吧。」说着,卞夫人走到床边,想起她脚伤不便,就要过来搀扶她。

「……好,劳烦你了。」看着面前已伸出的手臂,魏深宓只得答应,让卞夫人搀起身,领到一旁的镜台前梳发紮髻。

在农庄和郭嘉那处时她一直都很随X,也不管自己的头发到底梳得如何,至少有绑,头饰簪花什麽的也都不在意,反正是在山林中,除了郭嘉父子也不会有谁看。

现在来了这里,感觉处处都很讲究……

「……飘儿姑娘、飘儿姑娘?」

「啊?」发现自己又走神,魏深宓赶忙应声,「对不起,你说什麽?」

只见卞夫人轻轻地笑起,挽发的手举在半空。「飘儿姑娘今年多大了,及笄否?」

魏深宓点点头,「及笄之礼已过。」她早就过了十五岁了……但问她实际几岁,在这时代算来,应该是老姑娘了吧……

所以她说不出口自己的年龄。

「飘儿姑娘刚及笄吧?」卞夫人一边说,巧手也俐落地替她紮髻。「垂髻较衬飘儿气质,我便替你梳这发式。听大人说,你还会梳西域发式,若是飘儿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一教?」

「自然不嫌弃,也就只是寻常的发式罢了。卞夫人若有兴趣,改日我教夫人便是。」魏深宓想起在中牟时曹C好似有提过她发型很特别。其实绑辫子是她觉得最普通且最不招摇的发型了,真要说的话,时下流行的韩式发型她也都会梳。

「那便谢过飘儿姑娘了。」

「姊姊别客气,叫飘儿姑娘拗口,你喊我飘儿就行。若不嫌弃,我喊夫人姊姊可好?」待卞夫人梳好发髻後,魏深宓挑起一抹笑问她,只见卞夫人一愣,倒像是意外她的亲切,连忙应好。

「那飘儿先过去罢,我这儿先让人收拾了。」

「好。」

魏深宓从坐榻上起身,往门口走去,像是想到什麽又回头:「可是我不记得路……」来的时候没仔细的认地标,再加上这时候天sE昏暗,她实在很怕走错路然後出糗。看眼前这状况,大概是要一起吃饭吧。

……想到就胃疼。不觉地按上自己的腹部,魏深宓深呼x1。

「别担心,出了院落後会有人带你去。」卞夫人送她到门口,朝她柔笑。

「哦。」於是,魏深宓便放心的自己走了出去。

走出门,门外是意料中的昏暗天sE,弯月挂空,宅邸庭院一片银光暗影交错,偶有几盏稀弱的灯光点缀。

正要走出阁门,阁门外一道身影在她还未走近时便上前。

「好了?」

认出这嗓子还有身形,魏深宓朝他灿笑,嗓音几分兴奋。「妙才回来了?」

「是啊,孟德兄说飘儿初来也许不认得路,让咱来带你。」夏侯渊走近她身边,瞥了眼她的脚後道:「走得动否?要不要咱抱你过去?」

魏深宓颔首,发髻垂下来的发丝在她颈边晃动,月sE映照她脸庞几分飘逸。「别、我走得动,脚已经不太痛了。而且……等等是要一起吃饭吧,你抱着我去会被说话的。」

夏侯渊经这提点才想起,也是,飘儿毕竟是姑娘,虽然自己不在意那些旁支末节,但又如何知道其他人作如何想?

「那你扶着咱?」说着,抬起自己手臂示意让她将手搭上来。

魏深宓摇摇头,「你陪我走就是了。」然後,夏侯渊似懂非懂地收起了手,跟在她身侧走。

「飘儿,你今日这样打扮起来倒标致漂亮。」瞥了眼她的侧颜,夏侯渊忽然道,语气倒是由衷。

「谢谢夸奖。妙才方才吃糖葫芦去了?嘴巴甜。」魏深宓大方地受下了这声赞美,想起自己初时被他们救起的狼狈,倒不觉得如何。

「糖葫芦那种东西是娘们吃的,咱才不吃那种东西。」夏侯渊摆了摆手,反驳自己才不是因为吃了糖才嘴巴甜,他嘴巴一直很甜的!

魏深宓瞅了他一眼後,忽然起了邪恶的念头,「若是我去买了糖葫芦yu要你吃,你不吃我跑去向曹大人告状的话……你觉得曹大人会如何?」

「欸、喂!飘儿妹妹啊,哥哥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这样害哥哥啊!」夏侯渊一惊,连忙讨饶,却见她笑得贼。

但那几分贼意却也令人感到美丽俏皮。

「开玩笑的。」语罢,她仰首笑了几声,眼角见夏侯渊吁气拭汗。「对了妙才,你替我将弓箭拿去修理,师傅可有说什麽?」

「渊略有损伤,弦之部分也需更换,许是你一路奔逃,耗损有些。」夏侯渊接着又说,「且那弓b起正常弓箭,不论是弓弦还是渊皆不能b,倒像刻意订做的。」

「是我姊姊替我做的。那时我刚学,正常弓箭还不上手,他便替我做了一把。倒挺好用,十分顺手。」

「但威力S程远不及。你若不嫌弃,回头咱跟孟德兄说声,让咱教你吧。」

「真的?」魏深宓闻言倒有些惊喜,初时习武只是为了保命,但好几次拉弦S箭的快感已让她渐渐上瘾,如今倒是想好好学了。「好啊好啊,你替我跟曹大人说一声。倒是这样不会太麻烦你了麽?你和夏侯大人跟着曹大人办事,如今让你教我S箭,会不会造成不便?」

「没的事,孟德兄身边还有子孝他们呢。其实,孟德兄较擅骑S,若是你愿,由他教导更好。」

果不其然,马上就看到魏深宓猛摇头,「若是如此,便不要了……啊,到了。」

不远处前庭,已有两列食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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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sE静好,银光照耀府邸前庭一片,前庭中央架起篝火,篝火上安置陶鼎陶釜,正散发饭菜香气,烈烈的火光照人身影脸庞,曹C和一g众人谈天闲聊倒显畅快,这顿晚餐用来更像宴席。

前庭往前厅的石阶上放着三张食案,曹C坐在正中,右侧是丁夫人和两个小孩童,左侧只有一名孩童在座。

石阶下,两列食案共六张,左侧依序是曹仁、曹洪、曹纯;右侧首位夏侯惇已落坐,魏深宓看了剩下的两席坐位,自动地选了最末位,正好与曹纯相对。

几人谈天之时,曹C眼角瞥见魏深宓和夏侯渊走来,看见魏深宓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诧,随後掩去。

「倒是来了。」曹仁见曹C不语,猜想是人到了,抬起眼,也被眼前的人所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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