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後,距离兖州的曹府,也只剩几里的路了。
魏深宓坐在车里,怀里抱着董卓的骨灰,指尖细细的摩娑着坛子的边弧,敛下的眼sE似思,又似怀念。
玉磐见她这副模样,也没有打扰,而是静静坐在一旁。
「玉磐,等会……等会仲颖的骨灰劳你先帮我抱着。」
玉磐本以为会维持这样的安静一直到目的地,魏深宓却开口了,抬起的眼波也平静的看不太出情绪。
「好……」玉磐没有问为什麽,只是应诺。
魏深宓幽幽解释,有一些似喃喃自语。「这两年,曹府一定变了很多……我兄长他,铁定也有不少姬妾。那麽多人面前,能少一些是非是一些。我已很久没看到子桓那个孩子……他从来认生,我不在他身边那麽久,他也许……连我也忘了。」想起最後分别的那一日,他那样乖巧听话,抱着娃娃说他会乖乖等她──
她的子桓心思那样敏感,会不会以为,她不要他了?
「那个孩子,从出生就是我心头的一块r0U,你……」不知道该要她待他好些,还是该怎麽办,魏深宓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玉磐又怎会不明白?
「小姐放心,我和珠落必不会欺他。」既然夫人Ai护他,那麽她和珠落也会Ai惜他。
「好,谢谢……」魏深宓轻言,目光含有感激。
在这里,她看似什麽都有,但其实她什麽都没有。她Ai的人、跟她骨血相连的人,都在同一天先後离她而去──
若不是仲颖留下珠落和玉磐给她。
若不是曹家还有子桓和妙才、子和他们。
这茫茫大陆,她又该去哪儿?
「小姐,玉磐只求小姐别弃我和珠落。我与珠落自小便是孤儿,蒙大人不弃,捡回去养,如今服侍在你之侧……对我和珠落来说,你便是我和珠落除却彼此,最重要的人。」玉磐握住她的手,想起几日前她虚弱的模样,仍是後怕。「只求你无论如何,为我与珠落保重。」
看着玉磐泫然的模样,魏深宓缓缓点头,「好。」
不想被丢下、不愿被留下──她懂。
「小姐,玉磐,到了──」
珠落的嗓音,穿透帘幕而来,魏深宓心口一cH0U,近乡情怯的情感再压抑不住──怯怕惶然,浓缩成了一口压迫在她x房的气。
缓缓一吐,仍是散不尽。
梗在x口隐隐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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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之前,接获消息的人都在等。
曹C和一g兄弟将领都在前线,曹府之前,久违不见的丁夫人、卞夫人还有等了魏深宓许久的曹央、曹休、曹丕、曹彰,以及两名容貌不俗的妇人,都站了一会了。
曹丕挨在曹央身侧,虽然只有五岁,可是那容貌已有几分秀美,隐约可见日後会长成怎样的俊秀样貌。
「丕弟,姑姑以前最宠着你的,你从出生那日起,每日都黏着她……你等会见了她,可别失礼了。」
曹央00了曹丕的头,陪着等待的同时,也不忘再次叮咛。
当她收到哥哥的家书,知道姑姑就要回来那时,她不知有多开心。分离那时她还懵懂,真信了姑姑是晚些就到,後来才从父兄母亲口中知道──
姑姑是以她一人的命,去抵曹氏一族的命。
从那日起,她和哥哥不敢忘记姑姑嘱托,尽心尽力的照顾丕弟不敢懈怠……就怕哪日姑姑回来,她无法与姑姑交代。
「可是姊姊……她说不定都不记得丕儿了。」曹丕一双眼眸淡然的有些凉,这个府里他最亲近的,除了大哥曹昂与大姊曹央,接着就是与他相伴的曹休。
「不会的。你一出生,就是姑姑的心肝r0U,你一哭,她就心疼的跟什麽似的……别瞎说。」曹央拍了拍他的手,很有信心的安慰他。
曹丕却敛下了秀丽的眼睫,没有答腔,目光落在远处。
是麽?儿时的很多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对於她的记忆,那个他应该要叫姑姑的人,他没有太多的记忆……
若他真是她心肝的r0U,若他真的曾受她那样万般疼宠──如今她回来,还会待他如旧麽?
「到了、到了──」曹央兴奋雀跃的指着前方渐近的马车过来,巴不得立即冲上前去,丁夫人又何尝不知她内心的激动,只是都已经多大岁数的姑娘了,还这般毛躁……
丁夫人摇首笑叹,「央儿,待会你姑姑见你这样,要笑话你没长进的。」
卞夫人随後圆场,「姊姊不碍事,飘儿一向也惯着央儿的,何况……真的是隔了好些日子啊。」卞夫人想来都有些伤感,明明自己才是曹氏的媳妇,却什麽也没能为自己的夫君做……完成这件事的,竟然是与他们没有半点血缘的义妹。
那边,曹央与丁夫人正在笑语,这边,容姿清丽不俗的小妾凑上卞夫人身旁,但碍於她有着身孕即将临盆,也不敢靠得太近。
「姊姊,这夫君要妹妹们一起来候着迎接的这位是……」
跟魏深宓相处过的nV眷,只有丁、卞两位夫人还有曹央和曹昂等几位孩子,这一两年入府的,皆不识魏深宓。
只有偶时,会听曹C提起。
但更多时候,提了头他便会止住後话。
然後所有人──都会静默成一片。
好似那是他心里的创疤。
「便是夫君甚少提起的那位,虽说没有血缘,但夫君待她如同亲妹。妹妹们切勿怠慢了她。」卞夫人眼神细细扫过眼前nV子刻意的妆容,不由得,心里起了一抹讥讽之意。
连带那嘴角都有些微扬。
眼前的nV子,就算再如何细描自己的容颜,再如何的清YAn姿容,在飘儿面前,都只有无地自容的份。
心思流转间,马车已停了下来。夏侯渊和曹昂先後下马,曹纯和珠落也先後从马车前面下来,夏侯渊撩开帘子,似在询问。
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