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脸廓跟她有些像,但细微处又有明显的不同,b如那一双眼乾净而剔透,却盛满无数哀愁,跟她那脉脉水灵的双眸不太相似。
他以为是另一个跟她很像的人,但她却叫他父亲……
「姊、姊姊不要同丕儿说笑,丕儿──」他想说他如今才只有五岁,如何育出这样一个孩子,但转念又想,眼前这人并非实T,或许她所说是真的?
只是,她的母亲……真的是她麽?
他才想,山偃就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话,证实他所思:「她所说没有一句是虚。她的确是你和夫人的孩子,前生她为了圆你还有自己一念,y是扰了她今生命数,将她从别处带了回来。」
夫人?是指谁?若是依这人面孔样貌,他不用猜也能知道她母亲是谁,可是映之先生又为何叫她夫人?姑姑现在并未嫁娶,他这声称呼有些於理不合。
「她此生以神nV这个身分而来,尽知你曹家命数,因受前生影响,她必不会弃曹家不顾,你将她从董卓那里留了下来,之後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山偃俯眼看着他,面sE还有眼神都凝重且端肃,好似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成年男子。
瞅着山偃的脸sE,曹丕自然也感受到山偃话中的严肃和认真,他也未曾对这对人的一字半句有一丝怀疑,就只是不解。
「丕儿不甚明白映之先生之意──」他睁着一双晶透的眼睛看他,山偃隐约有些恍惚,好似又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您说姑姑此生的命运取决於我,然而现在姑姑与我没有半分血缘,也无任何的关联,未来的日子还那麽长,你如何确定姑姑她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她自始自终都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谈话,言来语去之间,她有些想哭。她所求也不过是这样小小安宁的幸福,只求母亲能再看看她、00她对她笑语,只求父亲他能够展颜,与母亲一起再过快乐的日子……
所以,不管此生她是否还能再活一次,不管……她是否是要付出b寿命还要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山偃若有所思的凝了他一眼,前生的他和今生这张稚nEnG的小脸重叠,他微眯起了眼,似想认清现在在他面前的到底是谁。
「你与她的关联,不就在这里麽?」山偃也不管面前这个人,如今不过是个孩子,长指一b,就指到了一旁的她身上。
只见她仍旧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没有起身,仰着秀气的脸蛋睁着眼儿瞅着他。
「至於如何让她留下来……这个答案要靠你自己去找。前生的你想不透,所以让她心寒而Si……若是今生的你还是想不透──」
曹丕的身躯几不可见的一颤,心口竟传来针扎的疼痛,他小脸的面sE悄然刷去一层粉润,微白的引人心疼。
「姑姑……她会怎样?」想起她温柔微笑的脸庞,还有那些不经意的宠Ai怜惜,想着这人可能会因为这样再次消失不见──
心房上就是一GU慌乱不能止息。
「届时不论你有再多的悔,再多的Ai,都将与她──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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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深宓房内,曹丕一脸凝重地跪坐在魏深宓床榻边,说是守着她睡,却更像是看着她睡。
说是看着她睡,他的举动和眼sE又有些让人揣度。
玉磐和珠落从屏风後偷觑了曹丕一眼,随後珠落就拉着玉磐走到房外谈话。「我瞧着有古怪,那个映之先生到底和丕公子说了什麽,竟让丕公子这样魂不守舍的?但若是重要的事情,没道理他只和丕公子说啊……」珠落皱眉看着玉磐,想起她说之前她和夫人曾在长安的佛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甚至还跟夫人私下商谈了一会,想来这时候又遇见他,也不全然是恰巧。
他应该本来就是曹家的人,那时正好被他抓到时机跟夫人说话,或者,那时候他其实是想劝夫人跟他走?但是夫人没有跟他去……
「玉磐?」好半晌也不见玉磐回话,珠落忍不住喊了声,玉磐才从思绪中回神。
「嗯?」
「想什麽呢,这样入神?我方才说的话你有听进去麽?」珠落看着玉磐回过神後若有所思的忖度表情,略为哀怨地问。
「有,我只是在想……会不会那个映之先生跟丕公子所言之事,是跟我们无关却跟丕公子有关的?」玉磐得出了这个结论,朝珠落两人对看一眼,然後又续道:「他方才也说了,夫……小姐的身子没有大碍,就是虚弱了些,他这句话,跟之前那些大夫说的没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