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曹府内杜夫人的院子点起了烛火,随後,半个府邸都点起了灯,奴仆也来回地忙活起来。
玉磐守夜闻声去探状况,原来是杜夫人羊水破了,今日就是临盆之期。
她本也没有多想,就守在魏深宓房门前,直到房门被人推开。
玉磐转首回望,是魏深宓。
「小姐,这时辰怎麽起了?动静太大吵到您了吧……」
魏深宓披着外衣走出房门,顺手将门给带上,遥望那亮起一片的院落。
「怎麽了?」
玉磐也知她问什麽,这就答:「是杜夫人临盆了,仆人去唤大夫,但好像不是很顺利,也惊动了丁夫人和卞夫人。」
魏深宓闻言眉尖一动,朝玉磐道:「我们也去看看。」说着,也不管玉磐反应,迳自走下回廊往院门走去。
「欸?小姐等等我──」
她这眼皮突突直跳,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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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杜夫人的院子,除了丁、卞夫人之外,连环夫人也在。
三人见到魏深宓过来,明显一愣,卞夫人更是连忙上前。「飘儿怎麽过来了?是不是动静太大吵着你了?」
魏深宓朝丁夫人点头示意,目光淡扫环夫人一眼,後者身子一僵,面sE略白地喊了声「飘儿小姐」。
「也不算是,睡到一半我就醒了……」魏深宓拍了拍卞夫人的手,看了眼忙碌的产房,不见秦夫人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只是意外杜夫人生产竟也能引得环夫人前来──这两人私交不错?
「杜夫人状况如何?」魏深宓问,隐约能从奴仆不断端出的盆盆血水还有产房里传来产婆的着急喊声、杜夫人虚弱的低Y来判别状况不好。
「……难产呢。」丁夫人叹了声,「秦妹妹生宪儿时也是这样,但好在是挺了过来,希望杜妹妹也……」
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闻孩子微弱的哭声响起,而後渐大哭了起来,众人皆松了口气,但魏深宓眉心却一cH0U。
还不及说句「太好了」,产婆就跑到门边嚷着:「夫人,是个nV孩儿,生是生出来,也没有问题,但小夫人她……」
产婆话说到这里,丁、卞两位夫人先後大步往内走去,环夫人也跟着进去,魏深宓站在外头,仰头看了眼即将要天明的天际。
「小姐?」玉磐站在魏深宓身侧,轻轻喊了她一声。小姐到这里来,不就是要来看杜夫人的状况麽?怎麽这会又站在这里不进去了?
魏深宓侧首朝玉磐看去,「玉磐……我想起一件事了。」话语喃喃,却异常清晰。
忙碌过後的院落,突然静寂一片,好似连针落地都可以听清。
「小姐想起什麽了?」玉磐不明所以,探询地问。
「我想起……」魏深宓低首忖度,眸光幽幽,嗓音也飘渺起来。「兄长确实有一位夫人姓杜,我不知她的名讳,故一直以为是婉娘……但原来不是。我想起来了,那位杜氏夫人,是吕布麾下秦宜禄之妻,连关羽都……」思绪忽然都乱成一团,揪紧了她额角,她不禁伸手去按。
玉磐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小姐这是头疼麽?既然只是妾室,又何必劳神,小姐快别想了。」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如果按照这样算来,她应该是曹华……」眉角又cH0U了cH0U,魏深宓脑子也有些晕了,她甩了甩头,「如果杜氏不Si,那麽兄长他就不会纳那个杜氏了麽?那关羽就可以拉拢了麽……」
让她想通这个,是要告诉她什麽?或者,指示她什麽?
「小姐!我们先去一旁坐着──」玉磐担忧地看着魏深宓的样子,然而除了牢牢扶住她,将她扶到一旁的石椅坐下,她也不知道还能怎麽办。
「不,不对。关羽无法拉拢,刘备不Si是不可能的……刘备,这时候的刘备怎麽了……记不……」最後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魏深宓就晕了过去。
当日夜里将近天明之时,婉娘诞下一nV後,殁。
因丁夫人乃曹C正妻,此nV暂且归丁夫人教养,带曹C回来後再行定夺,此时曹宪仍在魏深宓身边,未回秦夫人处。
同年夏,曹C大破吕布,吕布趁夜sE脱身而逃,投靠徐州牧刘备。张邈和其弟张超共同据守在陈留郡雍丘县城。
八月,曹C包围雍丘,十二月攻陷。
後张超自杀,张邈家族全数被灭,张邈则在前往求助袁绍的途中遭部下杀Si。曹C之前虽任兖州牧,但直到将吕布赶到徐州,铲除张邈、张超势力之後,才算掌握了整个兖州的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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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薄yAn不晒人,却能暖身,是以魏深宓每到冬日总是喜欢站在太yAn下给太yAn晒着。
校场内除却曹丕、曹彰、曹纯之外,还有魏深宓和珠落、玉磐三人。其实从四月开始,魏深宓就跟着他们每日练靶练剑,这些魏深宓本来就会,只是荒废了好一阵子,这几个月这样渐进的训练下来,气sE也没再那样苍白,倒红润许多。
只是耗损的身子显出了单薄之後,便怎麽也补不上来了。
最後一靶sHEj1N红心,魏深宓开心地举起弓箭与珠落击掌,「终於拉上八斗了,明天开始挑战一石!」
曹丕失笑,无奈且宠溺地看着魏深宓这跟姊姊曹央相差无几的姿态,「姑姑还是不要躁进,一石力拉满也不好中红心。」
「不要紧,慢慢来嘛,不急。」魏深宓朝曹丕笑眨一眼,接过珠落递来的温帕替曹丕拭汗,「你也练了一会了,先歇息一下吧。」擦完曹丕额际的汗水,接着曹丕也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替魏深宓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