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深宓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抵抗的。
把曹C赶离房间时,她强撑的T力早已耗尽,为了不让曹丕和珠落担心,y用了几分力气说话,故还未等到珠落差人把水送进来,她已在曹丕的怀里昏厥。
背上的伤口裂开,嘶吼抵抗时撕扯了嗓子、惊动了肺部,让本就受箭伤而有微恙的肺,一口气全部爆发。
珠落和曹丕两人合力将她整理好後,珠落便去唤大夫,留曹丕一人守在她床边,凝视她睡去时过分白皙的脸庞,还有微弱气息,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脸。
0了两下,眼光不经意扫到她苍白的唇瓣,思及早前自己做了什麽,俊秀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他摇了摇头,弯身将额头再次抵上她的,轻轻地、似对自己道:「姑姑不弃子桓,子桓亦以终身为报。」
以一生时光,护你一世安好无忧。
再不凄苦。
在曹丕身上晕过去当晚,魏深宓便发高烧,整整三个日夜都没有醒来,昏迷之中呼喊着许多人的名字,有的是他熟悉的,有的是他知道却不熟悉的──
但她叫得最多的,还是「仲颖」。
他知道她一直念着他,忘不掉也放不开。
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因为她从来都不说。只有夜深人静,偶尔在熟睡时会梦呓,清醒的时候问起那个人,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是姑姑心中不可触碰的。
他明白。
但是,纵使天下万民都骂他、辱他,姑姑依旧情深不改──或者,她未曾觉得不值。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若是姑姑喜Ai他,他也能接受他。
在她不知第几次唤出「仲颖」二字後,他俯身吻上她的额头,怜惜心疼的道:「忘不了也无妨,姑姑Ai着的,我也会护着。」
他的身旁已经没有谁了。
偌大曹府,不,是这个世界里,他只剩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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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和张绣宛城一役,曹C折损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近卫队长典韦後,又与张绣数度交战,在击退舞Y击退张绣後,下令撤回许昌。
曹C下达这道命令时,恰逢魏深宓退烧醒来,珠落和曹丕很快的收拾好东西,雇了马车跟着回到许昌。
撑着病T回到许昌,下场就是倒在床上又躺上数日。
只是在自己熟悉的院子里头,心便安了许多。躺了几日再起身,虽然身T仍有些弱,至少下得了床活动。
魏深宓坐在廊下,长发松绾,余发垂地,华胜贴着她饱满的额,与她肌肤的雪白相映。她一袭月白sE深衣,肩头披着宽大的外袍,旁边还烧着小炉。
她纤弱的身躯半倚在凭几上,目光不知遥望何方。
玉磐端着小箱走来时,她便是这副模样,端丽秀逸,淡漠孤高。
她轻声细步,直到她跪坐她身侧,也没给她一个眼sE。
时间彷佛在她身上静止,她看起来像座美丽的雕像。
不知过去多久。
「玉磐,丁姊姊在院内麽?」
听见她仿若自远处而来的飘渺嗓音,玉磐回过神,忙答:「诺。丁夫人自收到昂公子……的消息,便一直关在院内不出,央小姐亦是。」说完这句,似觉少了什麽,又补上:「丕公子也去看过了,这会在书房。」
她垂眉,耳畔传来她淡淡的一句「嗯」。
张口想问,又咽入喉中。小姐在舞Y发生何事,回来时珠落便一字不落地说予她知,现今思来虽仍有後怕,可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她又好似懂了。
她们的小姐,太师捧在手心里头,看得跟眼珠子一般的nV子,怎就这麽苦?
「东西取出来了,便先搁桌上罢。你随我去一趟丁姊姊的院子……子修之事,终是我能力不及……是我之过。」语落,她坐直身躯,缓缓从地上起来,玉磐见状去扶,她却拂了她的手。
「先去放东西吧。我站一会儿等你。」
「诺。」
她伫立回廊之下,俯首轻抚袖袍,指尖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滑过。
再过不久袁术就要自立为帝,孙策於江东自立,这个时候,周瑜会在哪里呢……若是这里不能再待,蜀地、江东又该择何处?
刘备尚寄曹C之下,三国并列时,也是江东能跟魏国相抗……
所以,果然只能挑江东吧。但吴史她并不熟,她又要怎麽做呢?她终是得想个办法来保护自己,还有子桓──
「小姐。」
玉磐一声轻喊,阻断魏深宓的思绪,不慌不忙地收回神思,领着玉磐举步往丁夫人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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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丁夫的院子,满院的素白翻飞,沉沉的压着一头乌云,闷窒且悲伤的扼人呼息。
魏深宓的脚步在进院前的洞门停住,站在廊下遥望眼前,堪称Si气沉沉的院落──脑中忽然跳出很多画面。
曹昂的、曹安民的……她仰首闭了闭眼,拾步往前走,这次,一直走到丁夫人主屋前才停下。
守在门边的仆侍见她到来,直接在门边道:「夫人,飘儿小姐来了。」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