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下一个瞬息,便消失不见,没有半点的踪迹。
“是呀!筱悠,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现在首要的当务之急,是先要照顾好你自己才行。”
这时,季美俄也幽幽地开了口,说话间,全然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慈祥长辈的模样。
并且,她所努力刻画出来的悲伤,看上去明显要比吴映璇的更加自然一些。
“哎!好孩子,你真是让姑姑心疼呀!”
顿了顿之后,还不忘虚情假意地哽咽叹了一句,同时,抬起了手,佯装亲昵地将粘在季筱悠脸颊一侧的碎发给拨了下去。
“你们来的正好!”
这时,季筱悠这才终于开了口,只不过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配上低沉而又嘶哑的嗓音,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见状,吴映璇与季美俄二人顿时心生警惕,彼此不留痕迹的对望了一眼之后,马上就提高了注意力。
“在咱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就是人死之后,除了儿女以外的至亲,要跪在死者的灵前一天,为其烧纸送行。姑姑也是知道的,我和父亲除了你和表姐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这个时候,恐怕就要劳烦你和表姐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一字一顿,清缓地落下,即便是过于悲伤,但条理却是异常的清楚。
闻言,季美俄与吴映璇二人立马就愣住了,就连脸上虚情假意的表情都来不及收敛,看上去非常的滑稽。
一来,她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老家还有这种什么狗屁的习俗。二来,要她们跪在季昌盛的灵前一天,这般的折辱,就他也配?
下一刻,季美俄率先反应过来了,只见她一脸为难的神色,正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合理的拒绝借口。
可是,就在这时,樊逸痕不冷不热地打量了她二人一眼之后,突然低沉地开了口,道:“筱悠,你放心吧,小璇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她出身名门,高贵大方,善良又念及亲情,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自然会懂事又懂分寸的。“
几句看似褒扬的话,不动声色,轻飘飘落地之际,直接将吴映璇给驾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见状,季筱悠感激地望了樊逸痕一眼之后,却是不由地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让这卑鄙的母女俩,跪在季昌盛的灵前好好地忏悔一下。
“是……是呀!”
顿时,吴映璇眼角跳动,表情变得尴尬又不自然了起来,吞吞吐吐地应道。
“还有季阿姨,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自身的素养肯定也差不了。又怎么会不念及亲情,不送自己亲弟弟最后一程呢?”
随后,樊逸痕转头,又将注意力落到了季美俄的身上,似笑非笑地道。
闻言,季美俄敛着眸光,怒意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迅速又再度恢复了那副慈爱又悲戚的模样。
当着众人的面,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度地道“逸痕说的对,今天我们来除了安慰筱悠以外,就是为了送我弟弟最后一程的。哎!我这个弟弟呀……”
一声哀叹,无奈地摇了摇头,顿了顿之后,季美俄这才又继续道“一生那可真是太苦太苦了,早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辛辛苦苦地拉扯筱悠长大成人。还没享福呢,谁知又得了那个病,受尽了折磨。最后,居然还跳楼自杀了。一想到这些,我的心这个疼呀!”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挑起了眼帘,偷偷地打量了季筱悠几眼。
故意提起季昌盛各种的不幸,以及那悲惨的遭遇,目光就是要刺激她,好让她痛不欲生。即便是不追随季昌盛而去,在今后的日子里,也要让她丧失所有的希望与斗志苟活于世,再无与自己女儿相争的能力。
可谁知,季筱悠除了已知的悲伤之外,那张令人心疼的小脸上,便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情愫了。
反倒是一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地上凉,去拿两个垫子来。”
闻言,佣人去而反复,眨眼间,就将那个淡青色,绣着花纹,四四方方的小垫恭敬地放到了季昌盛的灵前。
做好这些之后,又赶忙不动声色,迅速退到了后面。
见状,无奈之下,季美俄只好拉着吴映璇一起跪在了垫子上,低着头,佯装出一副在虔诚烧纸的模样。
实则低着头,一脸阴鸷与愤恨的神色,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愤恨地将纸扔进火盆里,噼里啪啦,火星子爆了开,呲呲作响。
冷冷地盯视着这二人,季筱悠唇角似有似无地向上挑起,勾起了一抹无歇的寒意,随后眸光饶有深意的下移,径直落到了那两个淡青色的小垫子上。
tishenqianghuanbadaozongcaigshangy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