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远处钟楼上传来一阵悠远钟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太妃娘娘,现在需要传膳么?”黎姑姑站在帘后语气恭敬。
“嗯。孤先去小厨房看看锅上蒸的红豆糕如何了。”说着郭太妃含笑看向桓峤,“好孩子你现先在这里等一会。”
待郭太妃一走,桓峤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含笑饮茶的桓儇,眼中闪过探究。在他的印象里这位皇姐素来心思深沉,而且手段也非寻常人所能及。她之所以出现在太液池旁,必然是故意为之。
思虑半响后桓峤蓦地出言问道“皇姐,你想做什么?”
“多年未见二弟你,想叙旧也不行么。”桓儇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殷红绛唇扬起一尾淡漠弧度,“难不成二弟现在不愿意同我说话了?”
她未自称本宫。声线温和犹如春风,话里却意味深长,似是掺杂了千钧之力砸在心头。令他不由心神一凛。
“我没有。”桓峤动了动唇只说了这三字。
听得他是说没有而并非不敢,桓儇眼中笑意渐深。
桓儇倏忽起身往外走去,看他一眼,“随我出去走走?反正郭太妃约莫也没那么快回来。”
二人前后出了嘉寿殿往殿中花圃而去。圃内洒扫宫女瞧见二人来了,慌忙折膝行礼。
不过桓儇似是未瞧见她们,径直走到朱栏边凭栏远眺。最后还是桓峤摆手让洒扫宫女先行退下,免得让人听去不该听的。
花圃里金菊开得正是当令,远观可闻浅浅香气。
“坐吧。杵在哪干什么?皇姐难不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桓儇眉眼带笑,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斟酌片刻后,桓峤走到了桓儇对侧坐下。仍旧和之前一样沉着一张脸。
打量桓儇一会,桓峤语气平和,“母亲那日并非有意。希望皇姐您不要同母亲计较,您若还有怒气可以冲着我来。”
听得桓峤的话,桓儇浅浅勾唇。神色随之一肃。
“桓峤,本宫犯不着为难郭太妃。”桓儇似乎了然了身边人所想,原本平静如同无波古井般的眸子,此刻却明亮的像能直照到对方心底,“本宫知晓这些年你在封地的所为,单凭这点本宫也不会为难郭太妃。只不过……凡事都有个度,你我如今先为朝臣,再是姐弟。”
此言已是颇重。桓儇周身温和悉数褪去,唯余冷意。
“皇姐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精于算计。”
话止桓儇不理会桓峤话中讥意,径直把玩起手旁的越窑青瓷盏。
“桓璘许了你什么条件?”桓儇移目看他,语气似若寒冰塞川。那双犹如嵌了黑曜石的双瞳中更是喜怒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