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也不知是长安各家耳目众多,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会子桓儇刚刚在四方馆门口鞭笞赵王桓璘,不一会已经是人尽皆知。
只不过议论归议论,但是众人明白这些话绝对不会从御史台出去。那些个弹劾的奏章约莫线下已经化成灰烬和香味一块散了出去。
作为议论源头的桓儇,却对此事显得毫不在意。反倒是在东市闲逛了好一会,才骑马慢悠悠沿着朱雀大街回了永兴坊的宅邸。
刚到宅邸前便看见门口停了辆马车,马车外站着两个身形熟悉的人。挑眉扫量二人一眼,桓儇眼底滑过讥诮。
白蹄乌扬蹄发出一声嘶鸣,拉回了门口二人的思绪。双双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桓儇。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桓毓,一瞧见桓儇他面上当即露了喜色。再加上他身形本就有些圆润,此时一笑只让人觉得他十分友善,且挑不出错来。
“皇姐可算回来了,今日可玩得尽兴?”桓毓满脸笑意,偏首睇了眼沉着脸的桓峤,“我跟二哥今日去郊外秋猎,打了些好东西回来给皇姐你尝尝。”
桓儇闻言扬起下巴,声线柔和,“难得你记挂皇姐。走吧,进去坐坐。”
话止桓儇将缰绳丢给仆役,自己移步先进了府中。
眼瞅着桓峤还愣在原地,桓毓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低语几句示意他跟自己一块进去。
察觉到身后二人还未进来,桓儇驻足往身后看了一眼。瞧见二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含笑颔首,眼中露了赞许。
桓峤瞥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肩上用力将其甩开,随即大步进了府中。留下桓毓一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追上二人脚步一块进府。
府中管事吕兴万迎了上来,向几人行礼。
“吕管事不必多礼。”桓毓摆摆手,笑嘻嘻地道。
睇他一眸,桓儇眸色渐深,“吕管事安排人把碧城阁收拾出来,本宫今日在那用晚膳。”
“喏。”吕兴万往桓毓身后看去,见仆役手中提了个木箱,疑惑道“陈王殿下这是带了个宝贝来么?怎么裹得这么严实。”
“那是本王刚猎的幼鹿,吕管事可得让人好好烹制它。”说着桓毓偏首示意那仆役跟着吕兴万一块离开,去处理幼鹿。
雪青襦裙的桓儇沿廊而行。此时正值暮野四合时,天际流云如卷草舒展,又仿佛浸下一抹淡紫衣角。府邸隐约可窥见皇城飞檐廊角,侧耳似可听见慈恩寺的虚渺钟音。
斜阳揽秋色,白霜沾衣湿。
绕过垂花门几人沿着抄手游廊而行。一侧连水,一侧则倚墙栽着千竿森森翠竹。斜阳渡在汉白玉栏杆上,不免显出几分萧瑟来。
比之一路上安静之际的桓峤来说。桓毓实在是聒噪,时不时发出几声赞叹,又亦或者是拉着桓峤更他一块品鉴园中佳景。
他越是如此,桓儇眼中凝肃也随之而深。比之看上去就野心勃勃的桓璘来说,这位无论对谁都是谦和有礼的桓毓才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