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将手中书册搁回桌上,韦昙华抬头迎上桓儇的眸子,“只是想起文昭皇后,难免觉得可惜。”
“我们觉得可惜,或许她无悔所作所为。”
正说着此前奉命去揪出眼线的徐姑姑,已经回来复命。立在门外将事情清清楚楚的讲述了一遍,遂等着桓儇开口。
听完徐姑姑的话,桓儇眼中笑意渐深。利落起身拾起搭在凭几上的披风,携了韦昙华一块出门去。
“她身后还有人么?”桓儇偏首去问徐姑姑。
徐姑姑闻问摇首,“似乎是没有。大殿下恕罪。此事全怪奴婢,那人是尚宫局新派来的宫女,奴婢并未仔细查明她的来历。”
“宫中那么多人,又岂能各个都知根知底。”
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关押那人的地方。在宫中一处偏僻废弃的殿宇中。
推门而入,腐朽的烟尘气扑面而来。桓儇下意识的屏息,等烟尘散尽后方才入内。
拂开破烂的帘幔只见一女子被两名内侍压着跪在地上,衣裳沾血显然是动了刑。听闻脚步声传来,那女子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来人。
她抬头的一瞬间,桓儇眼中掠过错愕。乍然隐没于黑暗中。
“元灵犀。”桓儇启唇唤了句。
听得这个名字女子面上错愕难掩,似乎是很久没听见有人这般唤她。女子好半响才得以回过神,“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叫这个名字。真好啊可以在临死前听见有人喊我原本的名字。大殿下我没有奉任何人的命令谋害你。我只是想替舅舅和家人报仇罢了。”
说完元灵犀痴痴笑了起来。望着透过破瓦洒在地上的光泽,伸手试图要去抓住那一束光。
看着面前的元灵犀,桓儇喟叹一声。没有任何人的指使,单纯只是想凭着一腔孤勇为家人报仇。哪怕知道是蚍蜉撼树,也无怨无悔。
“杀了吧。记得给她葬个好地方。”落下这么一句后,桓儇移步往外走去。似乎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多留一会。
在桓儇离去后内侍门互相看了眼,持起早已准备好的白绫从两个方向各自拉紧。没一会功夫跪在地上的元灵犀便停止了挣扎,睁大眼睛躺在地上,唇际带笑。
对此早就见怪不怪的内侍,迅速将元灵犀的尸首抬了出去。按照桓儇的吩咐选了个好地方将她葬下。
离开废宫的桓儇并没有再远。负手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目光中透出倦怠。
“您似乎认识她?”追上来的韦昙华沉声道。
桓儇摇摇头,伸手去接飘下的枯叶,“不算认识,只是在剑州时有过一面之缘。她舅父是剑州刺史方乾,方乾因改农为桑一事获罪。家人悉数被斩她亦被关入掖庭,她恨本宫也正常。”
桓儇声音里的怅惘之意难掩。但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愤怒来,甚至不愿意再动刑去揪出元灵犀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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