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话窜入耳中,桓儇凤目微眯。原以为霍家是个知趣的,没想到居然有霍韵之这般胆大妄为之人。这些人莫不是以为她去皇陵为母祈福六年,已将所有棱角都磨得一干二净?只是个手段寻常,徒以威势压人的公主罢了。
“实话实说是好事,只是于本宫而言毫无用处。至于阿谀奉承的话,偏听偏信是两回事。霍二娘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轻轻落下的一句里掺杂了无尽冷意,桓儇唇际微微上扬。
话止桓儇翻身下马也不管身后霍韵之,一剑了却了还在挣扎中的猛兽。在霍韵之不甘的目光下,将猛虎的尸体拴在了马后。虎口犹自往下滴着血,血溅在桓儇脚下。很快汇成一滩冒着腥气的血。
正当桓儇打算离去时,目光微沉。不远处正站着桓璘还有裴重熙,二人似乎都瞧见了刚才那一幕,笑意玩味地盯着不远处一脸冷意的桓儇。
“皇姐,您这是怎么了。”桓璘翻身下马扶起倒在地上的霍韵之,语气温和,“可是韵之这丫头惹恼了皇姐?不过弟弟觉得以皇姐的身份,也不会同小丫头置气吧。”
桓儇的目光落在了霍韵之身上,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裴重熙。挽唇轻哂一声,目光霎时冷厉下去。
利落地翻身上马,桓儇含笑望向霍韵之,“没什么。只是本宫狩猎时,霍二娘子有意与本宫抢夺不说。还说是本宫抢了她的猎物,本宫不过是给她个教训罢了。”
“也是。我就说以皇姐的身份怎么会同小丫头置气呢。韵之,你还不和大殿下赔礼道歉。”桓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霍韵之上前行礼致歉。
霍韵之回过神,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裴重熙转归到桓儇身上。眼中露了不甘,垂下的手绞着衣角。最终在桓璘的催促下,折膝对着桓儇盈盈一拜,言语中满是胆怯。但是身形又跪的笔挺,只让人觉得她心存不甘。
“本宫还得去其他地方转转,你们自便。”
说完策马绕开跪在地上的霍韵之。在路过裴重熙时,坐下的白蹄乌不知何故发出一声轻嗤,接着轻呵一声扬鞭离去。
等桓儇一走,原本跪在地上的霍韵之当下止了泪意。眼含笑意转头看向还骑在马上的裴重熙,咬着绛唇。原本这模样应当是令人欢喜,又令人见之忘俗的存在。可裴重熙眼中却斟了讥诮。
“裴中书。这就是小王同你说过的霍家二娘子。数年前一面之缘,这丫头就一直念叨着你呢。”桓璘面上浮起笑意,把霍韵之推前几步。温声道“今日狩猎我们居然能分到一组,您说这算不算缘分?”
一身玄色胡服的裴重熙唇际微勾,上下打量起霍韵之来。若换做常人这般看她,她只觉得这样的眼神极端不礼貌,而且还十分轻贱。可偏偏这般看着她的是人裴重熙,是那个不少女子都芳心暗许的中书令。
“模样是不错,可惜了身材不行。不然本王还是很喜欢的。”
话止霍韵之脸色一阵惨白,唇齿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她头一回被人这样轻贱。眸中泪意浮动,但身为霍家女儿的骄傲又让她硬生生忍住泪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似是没看见霍韵之神色的变化。裴重熙不以为意地挑眉轻笑起来,又将目光看向桓璘,眼中露了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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