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这名字不错。”
反复细嚼这云清二字,桓儇眼中沁出笑意,“说来云清道长在观中这么多年,不知可否会占卜之术?本宫近来梦魇颇多,想听道长解惑。”
闻言云清抬首诧异看着桓儇。好半响才道“大殿下见谅,云清并不擅长此,怕算不准,惹您不高兴。”
“无妨。只是算一卦罢了,不打紧的。”桓儇摇摇头。仍旧是目光温和地看着云清,只是言语中有不容抗拒的意味。
在桓儇目光的威压下云清硬着头皮点点头。从钱袋里取了三枚铜钱递给桓儇,示意桓儇以此掷卦。
扫量云清一眼,桓儇十分随意地将铜钱抛在半空中。笑吟吟地望着铜钱下落,桓儇突然屈指弹出一道劲风。铜钱为劲风一扫同时砸在了桌上,发出几声脆响。
见铜钱坠地,云清探首想要来看。却被桓儇伸手格挡住,趁她诧异的功夫,空出来的一只手将铜钱掉了个面。以手抵着下颌,意味深长地看着云清。
“云清道长,不如猜猜本宫手里的卦象是什么?”桓儇眼睑一低一抬,眉眼间笑意款款。
云清在观中清修多年,虽然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却是第一回瞧见桓儇这般性子。哪有半点自持尊贵的模样,反倒是掺了几分玩世不恭。
瞥见云清为难地看着自己,桓儇收回手示意云清来看桌上排列好的铜钱。
此乃异卦。下兑上坤相叠。坤为地;兑为泽,地高于泽,泽容于地。喻君临天下,治国安邦,上下融洽。
“殿下这卦不错。”咬着唇云清好半响才斟酌着开口,“咸临贞吉,志行正也。”
“是么?”桓儇挑眉睨她一眸。
“是。”
“那本宫就借道长吉言了。”桓儇凤眸中仿佛沁了月光般,温润而冷锐。
天光渐浓,桓儇发间步摇揽下韶光。掀唇轻笑起来,“不知这观中还有其他人来访么?”
“只会来些熟悉的。此处毕竟地处偏僻,许多贵人并不会来此。”云清的语气仍旧拘谨,望了眼四周小声道。
“不错。此处还没有被世俗利益所染。待本宫回去后,得和他们说说长安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话里似有未尽之意。
说完桓儇起身往外走去,留下云清一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
思付着云清刚刚说得话,桓儇抬手张开手指。在她的手心赫然躺着一枚铜钱,此时那枚铜钱已经碎成两半。
刚才云清那卦并没有全解,她只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朝廷亦有君王,何来他人君临天下。更何况抽到这卦的人,还是皇帝的亲姑姑。
思绪至此桓儇眸露深色。当年成帝也听了术士所言,“紫微式微,太阴长明,当有女主天下之兆。”而便是这一句让成帝对她颇为忌惮。
“太阴长明,女主天下。”桓儇不禁轻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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