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纸笺分别落在二人手中,纸笺上所写的名字二人皆十分熟悉。乐德珪、梁承耀这二人皆是今年落地的士子,再桓儇去了洛阳后又被其带回长安。一个破格入了翰林,一个则成为桓儇府中幕僚。
“这二人虽然年轻,但却是把快刀。”桓儇舒眉柔柔一笑,目光却隐藏了锐利。
扫了眼纸笺上的名字,裴重熙唇际扬起笑意,“快刀是快刀。可是这快刀也必须有好的刀手,懂得下刀的方向,不然便是以卵击石。殿下若是不嫌弃便拿裴元淮去用吧,他素来圆滑,对付那些老臣比较管用。”
这厢裴重熙已经推了人,温行俭抬头瞧了眼桓儇。见桓儇蹙着眉,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采纳这个提议。那个裴元淮他是有些印象的,是裴家的远亲。不知何故得了裴重熙的青睐,如今在御史台任职。
“既然裴中书已经推了人选,那臣也只好推个。户部的梁仕远是个不错的,他向来嫉恶如仇而且为人刚正。”温行俭斜眄裴重熙一眼,沉声道“这一刚一柔,事半功倍。”
“既然二位都推荐了人。那么本宫也不用因此事烦恼了。”话落桓儇颔首随之松了口气。
风雨歇于殿中。二人各自离去,唯剩下桓儇望着落在地面上的光线发呆,眼中透出几分浓郁的倦怠来。
“躲在哪做什么?不敢见本宫么?。”桓儇睨了眼殿前飘动的帘幔,哂笑起来。
话音刚落帘幔被人拂开。只见裴重熙倚着朱漆圆柱含笑看她。
二人互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内殿,相对而坐。
“温行俭走了?你也不怕他发现你半途回来,借此打压你。”桓儇神色倦怠地靠着凭几,“杜家的事情是你的授意吧。”
被桓儇戳穿的裴重熙面上并无恼意。反倒是拿起了一旁的蕉叶杯,黝黑幽深的凤眸中含了温柔笑意,“谁让杜家那边蠢钝,没有将此事告知温行俭。他都举起屠刀了,难道我还能不反击他么?”
桓儇闻言很认真地看了裴重熙一眼,倏忽沉下眸去。
“你怎么好端端用起了裴家的人。我记得裴元淮少时同你有隙。”桓儇抬起头迎上裴重熙温和的目光,“他们与你……”
“阿妩,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掌着朝中大权。虽然说这摄政王的头衔有你制衡,但是我还是中书令。只要我在一日,裴家那些人便得依附于我。”
裴重熙挽唇哂笑,然而在他眸中有浓郁的讥意。
“说起来……景思。有件事情我一直特别的好奇……”
垂眸望了眼握在自己腕上的手,裴重熙眸中讥意散去,“何事?”
“兄长当初为何要封你一个有名无实的摄政王。”桓儇眸露凝重地看着他,“我顶着镇国大长公主的名头回来,必定对你多有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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