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雪急。跟来的青衣官吏,刚想要把斗笠递给桓儇,可是桓儇已经翻身上马。
“不必跟着。你该去哪便去哪吧。”睨他一眸后,桓儇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
于风雪中疾驰在朱雀门前也未曾下马,在禁军上前阻拦的时候,桓儇扬首同时露了手中腰牌,在禁军退下后径直策马入了皇城。直奔大理寺而去。
今日在大理寺当值的本来只有一人,可是谁曾想武攸宁也来了。二人各自窝在案前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毕竟年底了想要过个太平安稳的年,得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
二人正忙着核实案卷,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未吩咐庶仆去开门,闭合的门扉被人用力推开,风雪刹那灌进来吹灭了案上的烛火。
“大殿下,您怎么来了。”见到桓儇时,武攸宁略有诧异。连忙吩咐庶仆把门关上。又亲自倒了盏茶给桓儇。
望了眼案上冒着热气的茶盏,桓儇揉了揉额角,“延赞的事情结果如何?今日吐蕃又在四方馆闹了起来。”
闻问武攸宁和那名当值的赵姓大理寺正对视一眼。
这件事情三司上下都心知肚明,延赞的死对大魏而言并不重要,左右只是个质子罢了。
朝廷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可以让大魏撇清关系,让吐蕃信服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要怎么去编,才能编得合情合理。就是他们三司共同的难题。
而且现在还有件事情压在他们身上。刑部大牢里还关着两位逆贼呢。二人涉嫌谋逆行刺陛下,按律当诛。可偏偏又牵扯到了其他人。
如今的三司怕是恨不得把自己劈做两半。
“延赞那边仵作已经验过尸。是死于经脉寸断,但是胃里又有毒素。”赵寺正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一沓纸递给桓儇,“您瞧瞧这是仵作写得。三司商量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虽然武攸宁一早就知道,朝廷各司极其擅长于踢球,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把这事丢给大殿下。
不过他看大殿下的样子,似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草草扫了眼递来的案卷,桓儇牵唇,“那便说是中毒吧。逆臣桓璘、桓毓意图谋反,为此甚至不惜勾结吐蕃,使我沙洲百姓被屠。而如今为破坏两国交好,合谋毒害延赞,意欲嫁祸朝廷。”
话落落下二人都傻了眼。似乎是没想到桓儇这次来,不仅把延赞的死因给定了,甚至于还把那两个逆贼的罪定了。
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他们三司很多麻烦。
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
“奏折该怎么写就怎么写。本宫会让二人认罪的。”说完桓儇捧茶饮下一口,目光略有和缓。
“那吐蕃那边我们需要怎么解释?那两个逆贼死不足惜,微臣担心吐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武攸宁脑子转得快,心思也活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此事最大的问题还在吐蕃身上,要是吐蕃不信这个理由,非得借机想朝廷索要土地该怎么办。
“此事不用担心,赵寺正该怎么写便怎么写吧。攸宁你随本宫出来走走。”
二人出了门沿着一旁的廊庑而行。步上了不远处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