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温行俭,桓儇讥诮一笑。捧茶饮下一口。
“想不到温仆射居然这般仁慈。”一旁的裴行俭睇他一眸,讥诮道。
不理会裴重熙的讥笑,温行俭面露肃色朝桓儇一拱手,“陛下可不是裴中书。裴中书位高权重当然可以行事无所顾忌,可陛下才刚刚登基半年。若真要在斩两位亲叔叔,臣担心陛下遭百姓诟病。如此一来社稷与民心皆难安稳。”
话落耳际桓儇叩击案几的手指一顿,眸露深色望向温行俭。这件事她并没有考虑过,只是比起日后遭史书和百姓诟病来说,她更担心那二人不会就此安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想到这里桓儇不免觉得头疼,揉了揉额角,“谢公和李侍中意见如何。”
“老臣以为诛杀二人的确对陛下名声不利,但是留着二人则后患无穷。况且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大魏虽以孝行天下,但同样以律治国。若是仅仅因为诛杀二人会影响陛下的名声,而不杀二人。将来人人效仿二人行径该如何。”谢安石蹙眉思索片刻,拱手沉声道。
“谋逆一事无论历朝历代皆是十罪之守,不杀二人如何让百姓信服。”李元敬望了眼裴重熙,叹了口气,“比之名声来说,还是天下安定来更为重要。”
三高官官意见一致,温行俭张着地嘴又再度闭合。事已至此,结局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留下那二人的确祸患无穷。
“本宫会去向陛下请旨。时候不早,诸位都早些回去吧。”
话落桓儇起身离去。余下众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眼露深色。如今陛下称病不朝,那么拟旨的事情多半还是由桓儇处理。至于请旨这种事情,又何须皇帝亲自过问呢。
踩着内侍的背上了肩與,眼角余光瞥见首先出来的裴重熙。桓儇勾了勾唇,伸手将帘幔拂落,温声道“走吧。”
设了帐幔的肩與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消失在雪中。只在雪地里留下几行内侍的脚印,昭示这刚刚有人来过。
“今日的雪景可真好啊,某也该去携友赏雪。就不同诸位一块了。”说着裴重熙拱了拱手,拂袖离去。
肩與停在了太极殿门口。在门口转悠的郑毅瞧见桓儇从肩與上下来,含笑将她迎入内殿。
一进殿宫人便上前为桓儇脱下的狐裘,又端了水来供她净手。
“陛下呢?”桓儇睇目四周柔声问道。
“自从那日后陛下一直精神不济,如今喝过药才歇下。”郑毅叹了口气,将宫人手中的袖炉递给桓儇,“您也知道太后殿下如今还在昏迷,陛下很忧心。所以也一直没什么胃口。”
桓儇闻言抿唇,温初月昏迷至今未醒的消息。她是知道的。每日太医在为温初月诊过脉后都会来栖凤宫向她禀报。
只是每日传来的消息都是太后仍旧未醒,请大殿下放心微臣自当竭尽所能。
“本宫去瞧瞧陛下。”说着桓儇将袖炉搁到了案几上,移步往内殿走去。
内殿桓淇栩阖眸躺在锦被中,嘴里时不时呢喃着母亲救我几字或者是四肢挣扎起来喊着姑姑,你在哪。
听得这话桓儇叹了口气,对郑毅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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