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经常来么?”
闻问吕兴万笑而不语。
见吕兴万这副模样,裴重慧了然。只怕自己那位喜怒莫测的兄长时常来往于此。否则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待遇。
“多谢吕管事提点。”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至内院。
内院伺候的婢女瞧见二人微微福身,“大殿下,人到了。”
“裴三郎进去吧。”言罢吕兴万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深吸一口气,裴重慧鼓起勇气踏进屋内。
桓儇仍旧坐在灯下。听得脚步声,抬头望了眼进来的裴重慧,指了指下首新搬来的垫子示意他坐下。
“草民谢大殿下。”
“尝尝新到的蒙顶石露。”桓儇斟了两盏茶交给白洛递过去,“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谢过白洛递来茶水,粗略抿下一口。裴重慧沉声道“草民无意叨扰您。只是有些事……”
说到这裴重慧目光骤变。搁在膝上的手不停搓着衣裳,直到把它搓得皱皱巴巴,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想说裴家刺杀乐德珪一事?”桓儇微张着唇吹散腾起的白雾,凤眸半敛。
话止裴重慧点点头,起身朝桓儇一拜。
“家父无意刺杀乐主事。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裴重慧低着头,“大殿下家父真的不是有心的。他也只是担心兄长为您所惑,忘了裴家。”
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桓儇不禁一笑,以手抵额讥诮地看着他。另一只手则屈指叩击起案几来。
“所以你是想说裴济是爱子心切?呵……”
讥诮的声音落在耳畔。裴重慧皱眉,将话又咽了回去。
把玩起白玉狼毫笔,桓儇眼含讥诮,“裴重慧。裴济的心思,本宫比你清楚。更何况裴济没资格说他在乎裴重熙。”
“我知道兄长他少时过得不算好。可父亲已经在尽力弥补他。”
“行了。你不必再为裴济争辩。刺杀朝廷官员乃重罪。”桓儇勾唇冷哂,“你如今在弘文馆中,理应清楚这一点。”
冷冷的声音掷下。
抬首再度对上的是桓儇那双冷如冰雪的凤眸。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让人深感恐惧。恍惚间,裴重慧觉得这双眼和他兄长的眼睛极为相似。
“草民……”
“裴重慧,你要学会多学多看,许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朝堂本就是一滩浑水,想摆脱裴重熙,少不得要付出代价。”桓儇睇向他,语气微冷,“本宫知道你今日来是想解释裴济所为为何。只是你路走岔了。”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裴重慧就被吕兴万送了出去。
看了眼沮丧着脸的裴重慧,吕兴万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裴家怎么就熙公子一个明白人。”
轻轻一句,很快散落在风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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