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问裴重熙眸光骤冷,“查出来是谁么?”
“没有。不过温氏按在宫中的眼线最近传递消息频繁。”
“阿妩知道了么?”叩见着城砖。裴重熙语气里掺了讥诮。
“大殿下今夜已经去了废宫。”说完钧天抬起头,不解地道“主子恕属下直言,您既然记挂大殿下又何必跑来定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归要有一个人入局为棋,才能破局。”
说完这话的裴重熙正准备离去。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听得他皱了眉。
“让裴重熙滚下来。借用大殿下的手把重锦贬官,欺负我们尉迟家没人了么?”那人瞥了眼横在眼前的长戈,讥笑道“一个妾所生的儿子,能走到今天就已经算可以。不想着感恩就算了,还要算计自己兄长。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裴重熙从楼梯上探出首,含笑睇向说话那人。
此时的裴重熙虽然是笑着,但是说话那人被他这么一看,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裴……”
“裴什么?尉迟颎你要是记性不好,某可以再提醒你一句。”裴重熙从容地拾阶而下,弹弹袖子,“你只是区区七品官。而某为摄政王又领着中书令和行军总管,无论如何都高你一截。对某不敬可按律处置。”
来人无视裴重熙的目光,扬首怒斥,“你这分明就是狗仗人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下的事情。”
话刚说完从后面窜出来的裴显,连忙将尉迟颎按倒在地上。满脸堆笑地对着裴重熙赔不是。生怕这个活阎王发怒牵涉到自己。
“裴相公,他没有恶意。您……”
“尉迟家已经式微,他要是安分就不会胡言乱语。裴显,他既然是你的手下,你看着罚便是。”打量眼被人押着跪地的尉迟颎,裴重熙轻嗤一声,“当真是匹夫无谋。”
眼瞅着裴重熙离去,裴显松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跺着脚。
见裴显这模样,尉迟颎轻哼,“裴显你何必对裴重熙这样的人点头哈腰。他不过只是个废子罢了。”
“行了。尉迟颎我留你下来,是因为念你救过我一命。如果你再多裴重熙不敬,他要杀了你,我也救不了你。”言罢裴显摇摇头。对着左右吩咐几句,把尉迟颎押了下去。
裴显刚准备回去。却瞥见裴重熙站在路口似乎是在等谁一样。
“裴中书。”裴显躬身恭敬道。
“无事。本家那些人你劝他们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转头瞥他一眼,裴重熙声音疏漠,“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我的安排。”
“微臣明白。只是微臣您来定襄究竟是为了什么?以您的身份何必来此。”
在裴显看来,以裴重熙如今的位高权重何须出现在定襄这样的地方。难不成他是另有其他事情要来处理。
“温家碍眼,顺道处理处理。”
裴显闻言一愣。这些年朝中局势如何,他只知道一星半点。原本以为温家和裴家应该是势均力敌,怎么好端端非要铲平一个。除非裴重熙搭上了大殿下。
“行了。明日我会带人出城一趟,打探突厥那边的动向。你带人留守定襄。”
吩咐完裴显,裴重熙大步离去。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裴显摸了摸鼻子。果然这些掌权者都是喜怒无常。甚至还喜欢做些以身试险的事情。
“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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