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斒</span> 她不说话,公房内更是寂静得可怕。那些个参将看着面前册子,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背后沁出的冷汗几乎濡湿了衣裳,置于膝上的手忍不住颤抖。
因着册子上写得是他们这里下辖各营的兵帐。
以往如何避开比部的审查,又贪墨了多少。在这些账册上,居然记得十分详细。
屈指叩着案几,桓儇看着那几个变了脸色的参将,淡淡道“你们以往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眼下朝廷刚从左藏库里支出银钱赈济灾民,正巧借此事查查京畿各州贪墨的情况,各州大小官员都在此列,当然也包括骑官军。这些账册眼下还在本宫手里,但是里面内容属不属实你们清楚。倘若愿意配合朝廷调查,顶多革职。但要是抵死不认,会是什么下场也不用本宫多说。御史台的手段你们也知晓。”
点明利害,有替他们铺好了前路。虽然以前只是听过这位大殿下的玲珑手段,但是这回教他们领略了一会,无不心惊胆战。
他们在骑官军中多年,能走到现在还不靠的是薛君廓的提拔。所得的银钱大部分都进了薛家,有几个落在他们手里的。
可他们的长官是薛君廓,从前哪怕薛君廓以往再如何包庇他们,说到底他们都是在为朝廷做事。眼下朝廷追究下来,要是再不自寻出路,只怕要陪薛家一块死。
“殿下,可知骑官军中的规矩?”周参将看着她,沉声道。
“说来听听。”
“具体的末将哪怕透露了朝廷也查不到。”周参将看看她,又看向其他人。见其他人颔首,这才继续开口道“朝廷拨下来的军费都会被薛君廓充作他用。那些因罪被他处罚的将官,他也会用军费充作私钱,以此来安抚获罪将士。”
听着周参将的话,桓儇皱眉不语。似乎是没想到薛君廓胆子居然这般大,将军费算作自己的私产,用来收买人心。至她眼中掠过一抹厉色。
“行了都回去吧,此事本宫会禀明朝廷。”
“喏。”
门扉合上,遮住了投进来的光影。桓儇疲惫地靠着凭几,手揉着额角。
接下来的几日,都十分太平。
薛君廓一直被关押在刺史府里,对外宣称他染了重病,需要带回长安医治。至于那些个参将虽然回了骑官军大营,但是仍旧被刺史府的人监视着,以至于任何消息都递不出去。
如今刺史府除了弥漫着药味的外,再无其他。最开始的时候,薛君廓还会闹上一会。之后干脆不吃不喝。
听着仆役的禀告,桓儇轻哂将手中走出装入信函,以火漆封好。遣人送往长安。
“由他去。”
在她送奏抄去长安没多久,同样又从长安送来一封信。
看着信笺上‘甚思之,盼卿速归。’桓儇掀眸莞尔,将信笺叠整齐塞入袖中。
“京畿的事情差不多该收尾了,阴登楼那边也掌握了韩仲闻私售盐的数据。”桓儇看着他,沉声道“本宫不日就要离开,余下的事情你看着处理。”
“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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