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袁县令。”桓儇冁然莞尔,“不知袁县令可有空?”
闻言袁炜身子略颤,垂首不敢看桓儇。这话里话外都在透露,大殿下有事交代他。
“大殿下,您请。”袁炜躬身道。
将桓儇领到内堂,屏退了一仆役。袁炜亲自奉茶,等着发话。
“袁县令坐吧。”抿了口茶水,桓儇看向袁炜,“如今袁家同清河王结了亲,你我便算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礼。”
虽然说桓儇态度亲和,但是袁炜仍旧不敢怠慢轻视,只坐了一半凳子。微垂着首,依然保持着恭敬和拘谨。
见桓儇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袁炜目光微闪,暗叹了口气。看来这位主,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应付许多。
袁炜抬头,唇齿嗫喏。斟酌着开口,“下官昨日是得到线报,说是有人在长安私售禁物五石散。便派衙役跟报案人一起捉拿人犯。”
原先他根本不知道那阿韵会是大殿下府上的人,直到晚上回家,才得知此事。被兄长一劝,更是打消了连夜审案的念头。所以如今他连审都没审。
“那装五石散的盒子长什么样?另外又是在哪家店铺发现的?”伸手端起茶盏,桓儇目中夹了担忧。
“寻常的银制盒子。上面雕着阴刻的落花流水纹,算不上什么稀罕物。”趁着桓儇低头饮茶的功夫,袁炜飞快地拭去额角汗珠,“要不然下官让人端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即是证物,本宫怎好去碰。说起来此事本宫应当避嫌才是。只不过……”
话音止于此处,桓儇掀眸看向袁炜。在他的疑惑中施然起身,移步而行。
不明所以的袁炜,欲起身相送。但是桓儇却顿足在他身边,将他的话悉数逼了回去。
“本宫很喜欢阿韵,亦觉得南康妹妹是个妙人。”手落在他肩上。桓儇那双曼妙凤眸中幽光流转,笑意渐深,“所以有劳袁县令替本宫多多照拂阿韵,若她有事。万年县令的位置也不是没人坐。”
话音到最后突然扬起。如同惊雷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袁炜身上。他身子一颤,腾地一下跪在地上。
“微臣明白。”
他知晓桓儇的手段,所以相信这些话根本不是威胁。倘若有人要对阿韵不利,他肯定要被桓儇拿来开刀。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袁炜,桓儇拂袖离去。
一上马车,桓儇从夹层里翻了笔墨纸砚出来,示意韦昙华替她研墨。提笔蘸墨在宣纸上绘起画来。
看着桓儇绘在纸上的东西,韦昙华抿唇讶然道:“这是袁县令说的盒子?”
“嗯。这盒子的确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要查也不是查不了。”桓儇屈指叩着案几,“喜欢用银盒子装珍珠粉的,大多数都是寻常官吏家的娘子。高门里时兴螺钿和玉制盒子,还有一些喜欢各种香木盒。”
“那昙华这就拿着它去各家香粉铺子里问问看?”
“不。你先去看看都有哪家卖珍珠粉,然后再问问他们有没有这样花纹的。”将纸笺递给韦昙华,桓儇挽唇,“本宫去香积寺看看。”
喜佛者,大多数都会给庙中填香火钱。而香积寺虽然比不上慈恩寺,但是也会有本记载香客所捐香火钱的册子。根据名录,总能找到一位孟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