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个十分关切她的男人,她心中一动,走到戚寒泽身后,轻柔地环抱住男人的身体,口中呢喃细语,“你对我总是这么温柔。”
“偶尔。”
“不,辰林,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尤其对我,非常好。”
听到沈辰林的名字,戚寒泽高大挺拔的身体陡然变得阴沉冷戾,用力拨开纪落笙环抱着他的双手。
回转身,幽深得令人胆战心惊的寒鸷黑眸看向纪落笙,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稍加用力摇晃着纪落笙的肩膀,用冷冽到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说道
“看清楚我是谁!”
陷入迷离状态的纪落笙纤细单薄的身子,随着戚寒泽的手像风中的落叶无力的摇晃着。她眼中薄薄的水雾不见了,双眼渐渐变得无神。
她呆滞了一般,盯着戚寒泽,“你不是沈辰林,我居然认错了人!”
纪落笙陡然间被惊醒,大脑从刹那间的空白中醒转,而内心却陷入进巨大的恐慌中。
她蹲下身,瘫坐在地上,脸色越来越白,惶恐的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认错人?又生病了吗?不,我不去精神病院,不去。”
话落,纪落笙将双手插进浓密的秀发中,拼命摇晃着脑袋,好像是打算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全部摇走。
见此,戚寒泽怒气渐消,转而蹲下身柔声安抚纪落笙,“没事的,你只不过是看花眼了。”
旋即戚寒泽离开,下楼找到上次在医院开的药,并倒好一杯水,拿上楼。扶着纪落笙的肩膀,将药放到她唇边,劝道“吃点药就好了。”
见此,纪落笙瞳眸猛烈一缩,推来戚寒泽的手,“不吃,我没病,拿开,不要逼我吃药,我真的没病。”
在精神病的五年了,每天被强迫吃药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被众多医生按着,宛如砧板上的鱼,甚至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医生,趁机猥亵,那种无助感剜心刻骨,至死难忘。
念此,纪落笙眼神定定地看着戚寒泽,一字一顿的说“我没病,不用吃药。”
见此,戚寒泽放下手中的药和水杯,一个公主抱,将陷入混乱的纪落笙抱在怀内。看着她迷离慌张的眼神,低头,吻了下去。
霸道的吻,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这一切彻底惊醒了陷入迷乱情绪之中的纪落笙,她剧烈地挣扎着,伸出手,一把抓向戚寒泽的脖子,锋利的指甲嵌进他的皮肤,抓破了他脖间薄薄的皮肤。
滴滴血珠从戚寒泽的脖间冒了出来,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松开纪落笙。
两唇相触,浅浅的亲吻,戚寒泽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让纪落笙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再挣扎,抓在他脖间的手缓缓松开。
身子一软,眼眸紧紧闭上,头依在戚寒泽臂弯里,昏迷在他怀内。
见此,戚寒泽抱起纪落笙来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轻薄柔软的被子。
离开戚寒泽的怀抱,独自躺在被中的纪落笙在睡梦中眉头紧皱,辗转反侧。苍白的小脸冷汗涟涟,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张,喃喃呓语,“妈妈,妈妈”、“辰林,你这是怎么了”、“别打了”、“我没病”……
伴随着呓语,冷汗止不住的顺着纪落笙的脸颊流下,眼角有点点泪珠,纤长的眼睫毛像蝶翅般轻轻颤动。
见此,戚寒泽给纪落笙掖了掖杯子坐在床前握住她的一只手,并替她擦去脸上的冷汗和泪水。
被人握住手的安全感和温热的毛巾带来的温暖,让纪落笙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纪落笙惨白的小脸一点点变得粉嫩有血色,戚寒泽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同时,今夜纪落笙无缘无故陷入迷乱的事情,也激起了他对她过往经历的探究欲。
十年前,戚寒泽接到纪落笙亲生母亲万梦苑的讣告,赶去参加葬礼。
而就是在这场葬礼结束后,他遭遇仇家下药,昏昏沉沉中掉落湖中。
此时,纪落笙恰好经过湖边,毅然跳下湖,救他上岸。
在湖边,清醒过来的他郑重承诺只要纪落笙拿着玉坠找他,他必定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之后的五年两人再无交集,直到几个月前,戚寒泽突然通过特殊渠道接到神秘的交易电话,惊诧之余他决定赴约。而后他就在精神病院门口遇到了纪落笙。
但当时如果不是看到了她脖间的那枚玉坠,他是认不出纪落笙的。
十年间这个女人从外貌到内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青春靓丽而又略带稚气的面庞变得清纯妩媚,增减了几分轻熟的气质,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疏离感。
五年前,除了那桩案件,还发生了多少事?
纪落笙满身的伤病究竟是何人所谓?
而这五年里独自生活在精神病院的纪落笙又经历了些什么?
是该好好调查一下了。
念此,戚寒泽掏出手机,拨通了特助唐成的电话,然而,电话还未接通,他毅然决然地挂断了。
五年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必须要调查的事情很多。
但所有和纪落笙本人相关的事,还是不要查了,他更期待有一天,她向他倾诉坦白。
念此,戚寒泽看向睡梦中的纪落笙,她睡得很恬静,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只是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萦绕着的云雾般的浅淡忧愁。
见状,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唇瓣,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
无论过往如何惨痛,他必将帮助她查明真相,还她清白。
这是他身为丈夫的责任,亦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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