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百里一族的风光,着实令其他三家心动不已啊!
即便知晓盛极必衰的道理,可又有几个人经得起那种皇族之下,万族之上的诱惑?
一个嫡女的幸福和整个家族的风光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可……可老夫人不是很疼小师妹吗?”云子承不死心地问道。
他记得,以前在京都的时候,那沈老夫只要瞧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就笑得合不拢嘴,那眼神简直是宠溺到了极致。
“云子承,你怎的如此天真?忘了宫里的沈皇贵妃了?”云子彦微微勾唇,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那沈皇贵妃可是老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儿,自幼不比沈姝更受沈氏族人的宠爱?
尤其是前任宁国公和沈老夫人,对这个唯一的老来女可真是宠的不成样子,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捂在手里怕磕了!
他母后薨了,中宫就此空了下来,多少人都动了心思?
就在众人都送女儿进宫的时候,那曾经被千恩万宠的沈大小姐也是哭着被抬了皇城,成了盛宠不断的沈皇贵妃!
云子彦默然,这事,他自然是记得的。
沈皇贵妃被抬出府的时候一直哭,哭得他母妃都目中溢满了怜悯,感慨道:“宁国公夫妇也是真舍得啊!沈小姐才堪堪及笄啊!”
见他沉默,云子彦才继续道:“我让她多跟沈夫子学学谋略,也算是为她以后考虑吧!以她现在的心机,怕是会吃大亏!”
说着,云子彦的眸光就变得幽深起来了,其中隐隐有几分悲悯。
云子承蹙着眉头,微抬了头,遥望着黑暗夜色里的星辰和孤月。
明明星辰漫天,可他却觉得那轮月无比孤寂冰冷。
许久,云子彦才道:“若是真的不想沈姝成了沈氏的棋子,不若你求娶她吧?”
说着,他藏在广袖中的手紧了紧。
云子承乃是慎郡王府的小公子,可以远离皇室争斗,又真心倾慕沈姝,倒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闻言,云子承的桃花眸立即一亮,随后又黯了下去。
他苦笑道:“婚娶之事,岂能随我的性子来决定?无论距离那把龙椅有多远,我始终都是云氏皇族的一员,很多事情都非我自己所能左右,尤其是婚嫁大事!”
他倒是想求娶,可阿姝会不会答应还是一回事,更何况,他那皇伯不一定愿意见到沈姝嫁入慎郡王府啊!
云子彦扯唇,眸光变得越发幽深寒凉了。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了要身不由己,皇室也罢,世家大族也罢,皆是如此。
他们身上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远不如做一个山野村夫来得自在!
……
三日后,孟鸣鸿被柳巡抚按照云国律法判处了其三年牢狱收押并游街示众的惩罚。
因着受了惊吓而大病一场的沈家小姐,闻言立即求了沈夫子给孟鸣鸿求情,却被恨铁不成钢的沈夫子给拒绝了。
沈家小姐经受不住这刺激,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沈府现在请了城内所有有名的大夫去给她诊治。
“沈家小姐多善良一个人,这衣冠禽兽居然能生出那般恶毒的心思!”卖菜的阿婆瞪着那路中央囚车里的孟鸣鸿,满脸鄙夷。
“可不是嘛!这种人真是卑鄙无耻!枉费了沈家小姐一片真心!”李秀才扼腕。
“沈夫子明明允了婚事,是他自己没有诚意,才被人家退亲了,可他不仅不反思,居然还几次三番去纠、缠沈小姐!纠、缠不成,居然妄想坏人清白!真真是个渣滓!”刘举人痛斥。
“呵,这厮怕是从一开始就心思不正,一心想攀附权贵!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就狗急跳墙了!”另有人不屑道。
说着,阿婆就气得将自己摊位上的烂菜叶扔了出去砸孟鸣鸿,其余人纷纷效仿。
押送的衙役们本想阻止,又一想孟鸣鸿干的好事,他们就不着痕迹地往他处挪了挪,任由百姓们扔菜叶和臭鸡蛋泄愤。
沈氏一族门风清正,宗族皆是懂礼谦和之人,从无什么欺压百姓之举,在青州素有威望。
如今沈氏的嫡小姐为歹毒小人所蒙骗,且险些被玷污,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
可以说,如今的孟鸣鸿在青州城里就是个过街老鼠。
不仅他自己为众人所唾弃,就连孟鸣鸿的宗族兄弟们现在都不敢随意上街,就怕被愤怒的百姓们围殴。
“小师妹此事倒是干得漂亮!”隐在人群中的云子承笑得灿烂。
说是求情,反而使得百姓们越发同情怜悯她,因着心疼她,百姓们心中对孟鸣鸿的最后一点点怜悯也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了憎恶,
可以说,她此举是彻底将孟鸣鸿给钉在耻辱柱上了。
任凭他孟鸣鸿有十张嘴,也无法再洗白自己的名声了!
孟鸣鸿是真的身败名裂了!
以后别说再做生意了,就是娶亲都成了问题,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等卑劣之人?
云子彦没有出言,但他微微牵动的嘴角却表明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