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云子承定定地望着太医。
那太医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云子承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道:“这……这药里有人血啊!”
“呵……怪不得,怪不得……”云子承苦笑。
怪不得他喝药的时候觉得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甜腥味。
怨不得,云子彦并无用这药给所有人医治的打算……
这药……大概只是个幌子,真正有作用的其实是云子彦的血!
那皇蛊在他体内蛰伏了这么些年,早就在某种意义上同他成为一体了。
他的血脉里,应该也有皇蛊的气息,这才会让造成病症的蛊虫仓皇逃窜。
“公子?”太医越发疑惑了。
“无碍!这药……还不是很成熟,并不能大量用在病患身上。”云子承垂眸道。
他不能让太医知晓这药里的血是云子彦的,更不会让太医知晓真正有用的并非药材。
他是怜悯这寒州的百姓们无辜被害,但他也不会让云子彦这个活生生的“解药”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得了瘟疫的可不是几个人,那是成千上万的人!
就算是云子彦有心用血去救,那也救不了多少人啊!
“啊?”太医瞪大的眼睛里满是失落。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病患都有救了呢……
却不曾想,已经被治愈的云子承会给他当头一棒,将他心中刚起的希冀全部捏碎。
“你也不必太忧心,子彦已经在抓紧时间寻找真的能救百姓们的高人了!”云子承淡淡道。
这下,那太医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我痊愈的消息暂时不要让太多人知晓。”想了想,云子承还是这么嘱咐了一句。
他怕这位太医将这个消息告诉旁的太医,难免会有得知当年那桩宫廷秘辛的人。
只要稍稍想想,他们就会想到当年被张贵妃下蛊害得奄奄一息的云子彦,进而想到药引子实际上就是云子彦的血。
“微臣明白,微臣不会多嘴的!”那太医恭敬道。
……
京都,五月十五,沈姝受邀前往京郊的国寺上香。
因着早就约好了,她才到山脚下,就见到沈婧等人了。
“许久不见,五姐姐倒是越发清瘦了!”沈婷略略蹙了眉头道。
沈姝原本就是体态修长轻盈的美人儿,如今倒是瘦得有些伶仃感了。
“许是三殿下不在,五姐姐忧思太甚吧!”沈婧附和了一句。
她瞧着如今的沈姝就有些心疼。
“倒是劳你们牵心了!我没事,只是这些时日胃口不太好。”沈姝轻笑着解释道。
她这一胎,着实是有些闹腾。
日日都喝着那些苦药且不说,这孩子当真是将她折腾得不轻。
这还没满三个月,她就已经开始害喜了,吃什么都吃不下去。
仔细算算,这些日子喝下去的药都要比她吃下去的饭菜多!
“皇子妃……有了身孕,这些日子害喜严重得很!”霜兰忧心忡忡道。
“什么?”
沈婧和沈亭异口同声道。
沈姝有身孕了?
“你这丫头,怎么嘴巴这般不严?”沈姝有些无奈地瞪了霜兰一眼。
她这胎,着实不太稳,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若是她的肚子真有个好歹,只怕是现在因为她有孕而开心激动的人都会陪着她一起伤心吧?
霜兰勉力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作为忠仆,她是真的希望沈姝将更多的心思花费在保胎上,而非是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殿下身上。
虽然沈姝嘴上说着她没有为云子彦忧心,可她还是时常望着寒州的方向发呆。
这不是在想云子彦是在做什么?
“五姐姐,这可是大喜事啊!你怎么还瞒着我们呢?”沈亭嗔笑道。
“对啊!早些让我们知道,我也好给未出世的外甥做些小衣服!”沈婧也娇嗔着埋怨了一句。
她同沈姝亲厚,得知沈姝有了身孕,那当真是打从心眼里开心。
“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们!”沈姝被那两双明媚的眼睛盯得有些无奈。
“你也不早说!要是知道你有了身孕,我们也就不敢邀你来上香了!”沈亭无奈道。
这国寺倒是同旁的寺庙不一样,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只能将车辇停在这山脚下再徒步上山。
虽然这路途并不遥远,可这对有了身孕的人来说还是会被累到。
“无妨,我刚好可以为孩子祈福呢!”沈姝温声道。
“这沿途的花儿开得这么好,我们姐妹几个就当散步走吧!赏赏花,聊聊天,走得慢些就是了!”她补充道。
“这……唉!也只能如此了!”沈亭有些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