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彦如今都成这般了,你还是要将司徒夜蓉送过去膈应阿姝吗?”太后气得浑身颤栗。
他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子彦生死未卜,阿姝的心里已经够难过了,他居然还要将害得子彦饮下鸩酒的祸害给送进府去!
这……
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他了。
昭德帝的瞳孔缩了缩,随后就平静而坚定道:“天子一言九鼎,朕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啪!”太后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这次,她打得可比刚才用力多了。
“好!好!好!你好得很!”太后怒气冲冲地指着昭德帝。
他既然非要这般欺辱云子彦夫妇,那就别怪她老人家心狠了!
“你且瞧着,哀家会如何收拾司徒夜蓉那个祸害!”
丢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之后,太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他和司徒夜蓉不是费尽心机地要得到慧王侧妃的位子吗?
那她就给司徒夜蓉!
她倒要瞧瞧,司徒夜蓉能坐在那个位置上蹦跶多久。
昭德帝就那般呆呆地望着太后的身影越走越远,在太后即将踏出御书房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罢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今日就这么到头了,也没什么值得好挽留的了。
“陛下,阿敏患了风寒,高热不退,臣妾先回去照料阿敏了!”沈皇贵妃行礼道。
虽然昭德帝现在浑身透着悲凉,瞧着有些脆弱,但她并不想陪伴着他。
只要想着他到了现在还坚持要将司徒夜蓉给塞到慧王府去,她就觉得眼前人的心和血都是冷的。
不对,他压根就没有心!
她能忍住不质问谩骂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才不想再强迫着自己来同他相处。
“你……你也要走?”昭德帝望着虚空,有些脆弱道。
就连沈皇贵妃,她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沈皇贵妃的眉头因着他的表现蹙了一下,但她还是坚定道:“是,阿敏还病着呢,臣妾要……”
她话还没说完,昭德帝就苦笑:“走吧!你走吧!你们都走吧!”
呵,若是云敏真的病得这般重,她怎么可能会来御书房?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托词罢了!
她如今也会同他虚与蛇委了呢。
沈皇贵妃恭敬地行了大礼,随后就快步往外走了。
待殿门关上,屋子里刺眼的阳光顿时就被门所阻挡住了,屋子里的光线也随之暗了下来。
“陛下,要掌灯吗?”门外的内侍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这御书房里的窗户可都还关着呢,如今再将门一掩,屋子里怕是已经有些黑了。
昭德帝敛目,一滴清泪悄然落下,冷声道:“不必了。”
闻言,门外的内侍就重新站好了,不再发一言。
昭德帝抬眸望着这富丽堂皇却空无一人的御书房,瞧着瞧着,他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这天下,是朕的!”
笑着笑着,他就泪流满面了。
他母后说得不错,他如今除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
“小姐,这……慧王都已经这样了,您还要进慧王府吗?”脸已经消了些许肿的翠霞关切地问道。
方才,陛下身边的内侍前来传口谕,命她们小姐即刻前往慧王府。
司徒夜蓉抬眸,冷笑道:“为何不进呢?鸩酒都没能毒死的人,会是等闲之辈吗?”
她倒是从司徒贵妃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云子彦身中奇蛊的消息,但她并不认为云子彦今日没被毒死是因为那蛊的缘故。
在她看来,这可能就是云子彦夫妇做的一场戏。
想来,那云子彦应该是事先服用了解毒的药吧?
翠霞拧眉,道:“小姐,慧王……慧王当真不是良配啊!”
且不说旁的,就凭着这慧王对沈姝的深情,她们主子就算是进了慧王府也一定会被慧王所厌弃啊。
“他不是良配?那谁又是良配?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云子豪吗?”
提及六皇子,司徒夜蓉的眸中就溢满了厌恶和嫌弃。
若非是云子豪实在是人品低劣,难当大任,她父亲就不会设计让她成为慧王侧妃了。
“小姐,慎言!”翠霞连忙张望了一圈,见没有旁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可不能传出去。
司徒夜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就嗤笑道:“怎么?怕我姑姑知道?她知道又如何?她要是有本事,也就不会养出这么废的儿子了!”
她在宫里也小住了不少时日了,这昭德帝膝下的皇子和公主,她基本上都已经接触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