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国公的声音之后,一直跪在灵柩前痛哭的宝安长公主才抬起了头。
但是,她在满是悲伤地回头望了宁国公一眼之后就继续垂眸哭了。
见状,宁国公就是一阵心疼。
“阿灵,你……你若是因此熬坏了身子,母后怎么可能走的安心?”他继续用太后来劝着宝安长公主,希望她能略略从悲伤之中恢复一些神智。
闻言,宝安长公主就用她那沙哑到极点的声音道:“母后……母后她都这般狠心地抛下我了,我……我又为何要管她是否走的安心呢?”
话是这么说的,她的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纵然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当她面对着她母后的灵柩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母后真的就这么将她这个女儿给抛下了。
见状,宁国公的心中就越发地凄然了。
他就那么望着宝安长公主,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来承受了这份悲苦。
虽然宝安长公主一贯的坚强,但是她也是一直被太后给宠着的,她其实也很脆弱,很柔软,需要旁人的疼爱。
他心里倒是有一些话想同她好好地诉一诉衷肠,但是这里人多嘴杂的,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就只能这样子说一些苍白的话语来劝慰她了。
眼瞧着宁国公的到来也没有让宝安长公主从悲伤中恢复几分,沈姝和沈皇贵妃就越发地担忧了。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沈姝干脆起身朝着宁国公走了过去。
她在同宁国公相互问了安之后,就压低了声音道:“大伯母怕是不会听劝的,这皇祖母停灵还有许多时日,可不能让她再这么熬下去了,您……您就用些特殊的方法让她去休息吧。”
闻言,宁国公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朝着沈姝点了点头,而后就缓步朝着宝安长公主走了过去。
他是一朝国公,虽然身份尊崇,可是这般大刺刺地跪在这些后妃的前面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那些后妃们正想出言的时候,沈皇贵妃就突然转身道:“宁国公除了是国公爷之外,还是宝安长公主的驸马!这太后是他的岳母,他在此守灵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当。”
虽然这次的丧礼事宜是由司徒贵妃来办的,但是这沈皇贵妃到底才是掌管着凤印的人,在她开口之后,那些个有了心思的后妃们也就只能将自己的心思给按捺住了。
司徒贵妃的眉头皱了皱,正准备拿男女之别来说宁国公的时候,沈皇贵妃就已经看向了她。
“怎么?司徒贵妃是觉得驸马不该陪同着伤心欲绝的长公主一起为太后守灵吗?”
这话,着实是问得刁钻,司徒贵妃倒也不敢直接反驳。
她既然没有直接开口反驳,那也就算是默认了。
是以,沈皇贵妃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后,宁国公就真的陪着宝安长公主一起跪在了太后的灵柩前。
在跪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起身为太后续了香。
待这香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直接一个手刀将准备起身的宝安长公主给劈晕了。
随着宝安长公主的身子倒下来,沈姝和沈皇贵妃就同时呼喊道:“快来人呀!宝安长公主伤心过度,竟是直接晕厥了!”
闻言那些个宫人就一起围了上来。
随着宫人们七手八脚的一顿忙活之后,宁国公就陪同着晕厥的宝安长公主一起离开了灵堂。
待到这灵堂中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司徒贵妃才慢悠悠地挪到了沈皇贵妃身边。
“臣妾当皇贵妃这般举措是要做什么呢,原来竟是要驸马也将宝安长公主带回去歇息呀?既然如此,您直说便是了,又何必装腔作势弄出这么一出混乱来呢?”
沈皇贵妃的眸子动了动,随后就道:“本宫不懂贵妃是什么意思,宝安长公主都因着太过于悲痛晕厥了,您居然爱这般编排她?”
“呵,沈皇贵妃,您如今这手段倒是越发的低劣了呢!你当这里的后妃们都是眼瞎的吗?”
闻言,沈皇贵妃就道:“司徒贵妃,旁人的眼睛有没有瞎,本宫并不敢妄言,但是,你这眼睛,倒是真的瞎了呢。”
听着这话,司徒贵妃就气红了眼。
她还没来得及反击的时候,沈姝就温声道:“司徒贵妃,这宫里,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晚辈呢,就建议您现在立即闭嘴!”
她姑姑是执掌着凤印的皇贵妃,这司徒贵妃和她姑姑吵架,那是妥妥的以下犯上。
见沈姝都敢出言怼自己了,司徒贵妃的心里就越发地恼怒了。
但是,她也很清楚,沈姝说的话很有道理。
若是平日里,她倒也可以因着这么一件事同沈皇贵妃这贱人闹一闹,毕竟,陛下帮着谁还不一定呢。
可是现在,太后才去了,陛下的心情必然是不怎么好的。
她要是在这太后的灵柩面前闹出来了什么事情,一定会是她被陛下责罚。
所以,她还是先忍着比较好。
在司徒贵妃吃瘪之后,原本还有那么一些心思的后妃们就越发地没有心思了。